佈雷,”巴里安側臉看著約翰,他的眼中這時閃動著一絲欣慰的神色,似乎在為兒子剛才的話感到高興“你知道嗎,這次在塞普勒斯我們什麼都沒得到,不論是從伯爵夫人還是從佐薇那裡,我們都一無所獲。但是我卻很高興。”
說到這兒,他伸手阻止了要開口的約翰,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海風,他用力扳著約翰的肩膀:“我高興是因為你,當你被愛情矇蔽了眼睛時,我沒有阻止你,因為我知道做為伊貝林的繼承人我知道你一定會醒悟的,你會發現愛情是多麼脆弱而毫無意義。佐薇沒有選擇你,這是你的幸運,現在你已經真正的開始明白過來了,因為你已經知道該為權力和領地而戰鬥,而不是虛幻的愛情。”
“可是現在我們怎麼辦,父親?我無法容忍那個羅馬人的軍隊踏上塞普勒斯!”
“約翰,不要著急,”巴里安回頭望著山下繁忙的碼頭,忽然一把拉著兒子向城牆下走去“我們離開這裡,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們留戀的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站住抓著兒子的肩膀指著山下的港口:“記住這裡,約翰!你要知道總有一天你還有重新回到這裡的一刻,而那個時候可能別人會稱你為塞普勒斯伯爵。”
說著,他帶著兒子大步走下城牆翻身上馬,就在這時,他恰好看到了正縱馬駛進城門的阿賽琳,望著臉上不知道浮現著一種預示著什麼的古怪表情的阿賽琳,巴里安忽然縱馬向前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中閃動著嚴肅的光芒,隨著長劍出鞘,巴里安用騎士劍在空中劃了個大大的十字:“我以我的伊貝林領地領主的身份在這裡向你宣佈,如果我有一天聽到埃施瓦伯爵夫人不幸的訊息,不論你在哪裡,不論你的身邊有什麼人,不論你已經擁有了什麼樣的身份,我都會為了伯爵向你復仇。”
“真是令人感動的忠誠,”阿賽琳譏諷的歪著頭望著巴里安“也許你可以到地獄裡去向我的父親解釋你的一切行為,或者他會寬容的原諒你的野心。”
巴里安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顫,他粗糙的臉頰上隱約浮現出一絲紅昏,但是隨即他向著身後咬著嘴唇的約翰用力揮手,催馬而去!
“佐薇……”約翰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著阿賽琳那種他永遠無法希冀能向自己望來的眼神,他終於憤懣的吐出一口長氣,隨在父親的身後向著山下的港口縱馬狂去。
望著那對遠遠離去的父子,阿賽琳的坐騎定定的站在城門裡,她時而望望海邊若隱若現的碼頭,時而望望遠處似乎正傳來陣陣馬蹄轟鳴的街口,然後她輕輕掉轉馬頭,在馬蹄踏在碎石路面上的脆響聲中,慢悠悠的進入了內城的院子。
幾個僕人膽戰心驚的看著單人獨騎走進院子的女主人,對這個海盜出神的女主人,這些僕人永遠感到無比的恐懼,他們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忽然下令讓她那些可怕的海盜把自己吊到院子的井臺上去,更不知道她會不會象傳說中似的,逼迫著自己這些人用古代羅馬人和異教徒那種野蠻的方式自相殘殺來給她取樂。
而這時,望著臉上掛著古怪笑容,似乎正陷入莫名其妙的沉思中的阿賽琳,僕人們不僅小心翼翼的站在院裡的四周,等待著這位女主人的命令。
絲毫沒有感覺都僕人們那種畏懼眼神的阿賽琳習慣的就要翻身下馬,但是就在她腰間用力身子已經離開馬鞍時,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她伸手向著遠處的一個僕人招手示意,然後在四周人們愕然的注視中,在那個膽戰心驚的僕人攙扶下慢慢的邁下了馬背。
僕人們意外的望著阿賽琳,他們不知道這位女主人又要幹什麼令人吃驚的事,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去為我準備熱水,”阿賽琳一邊把馬鞭在手裡輕輕拍著一邊對幾個女僕吩咐著“你們把那種帶著香味的東西叫什麼?”
“小姐,您是說,紫蘿草?”一個女僕艱難的詢問著,和其他女僕一樣,雖然阿賽琳之前在阿馬修斯城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們卻知道這位小姐從來不使用那種貴婦們大多喜歡使用的薰香料,這不禁讓女僕們感到更加意外。
“對,就是那個,把那種香料給我放一些,”阿賽琳輕笑著慢慢散開用一條手帕緊緊束在腦後的馬尾,當她邁著看上去無比悠閒的步伐走到屬於她的房間門口時,她忽然停下來想了一下,然後轉過身,臉上掛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冷漠淡淡的向一直望著她的僕人們吩咐:
“從現在開始,不論是任何人都不允許打擾我。即使是那位貢佈雷子爵。”
說完,她就轉身走進房間,隨著一聲清脆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