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耶路撒冷?”奎納擔憂的問著“雖然薩拉丁的確堪稱是一位大度的王者,可那裡依然是太危險了,而且太辛苦了。”
“難道我們不是一直在堅守著清苦和自省嗎?”法蘭西斯輕聲微笑“上帝沒有給我們享受一切的罪責,卻給了我們堅守清苦的權力。為此我們應該感謝上帝對我們的偏心。”
“孩子,你真的已經快要變成一個聖人了,”奎納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不安,隨即他壓低聲音說到:“可是你永遠不要忘記,聖人都往往沒有好下場。”
“那一切就看上帝的安排了,”法蘭西斯依然微笑,隨即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奎納叔叔,我是來請求你的幫助的。”
“怎麼?難道你要讓我這個快要死掉的老頭去幫你的皇帝?”
“當然不是,我知道如果那樣做就實在太殘忍了,”法蘭西斯輕笑著搖頭“我要您能收下一個學生,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雖然他現在不在君士坦丁堡,但是我會讓他儘快趕來,我只請求您能教會他一些東西,這個人也許就是將來的我,甚至比我更加有用,”說到這裡法蘭西斯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絲隱約的失落“您不會明白,當我站在皇帝身邊時,我才知道自己已經不適合這個位置了,我可以成為一個虔誠的傳道人,但是卻不會是一個合適的大臣,甚至我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執拗而無法容忍一些我不願意看到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又恰恰是治理一個帝國所需要的。”
“我的孩子,你真是太善良也太虔誠,小心呀,聖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奎納再次低聲重複著。
“所以才讓那個人來向您學習,我希望他成為代替我的人,也希望他能成為子爵身邊的支柱,”法蘭西斯平靜的說“那個人,叫馬克西米安。”
…………
君士坦丁堡人對威尼斯人的封鎖,就如同一場摻雜著憤怒和喧鬧的聚會般進行著。
在不知道是不是兩位皇帝刻意忽視甚至是縱容之下,君士坦丁堡人的封鎖就那麼沒有期限的延續了下去,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守軍出現,他們一邊並不很堅決的驅趕那些過於偏激,叫囂著要燒掉整個威尼斯人居住區的民眾,一邊好奇的透過街壘的縫隙向裡面望去。
而當民眾中傳開,倫格皇帝已經向威尼斯人提出了十分苛責的條件,否則就會讓君士坦丁堡人無休止的圍困下去時,隨著一陣陣“皇帝萬歲”的歡呼,民眾更是
乾脆就在這些臨時的封鎖線外面點起篝火,架上鐵叉,然後再拿上一小罐葡萄酒,唱著時下流行的小調開起了街頭宴會。
一陣陣飄蕩進城區的香氣立刻引起了那些被圍困在裡面的威尼斯人的詛咒,當有人大著膽子靠近那些封鎖的街壘時,石頭就立刻向雨點般的砸了過來,隨後就是有人向著他們高喊:“想要吃的,用蘇德勒斯來換!”
對於羅馬人這種敲詐勒索,威尼斯人痛恨的咒罵,但是當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儲藏的那些糧食又在炎熱的夏天迅速腐爛無法食用時,一向喜歡享受的威尼斯人終於無奈的開始用自己手頭的金錢,交換一塊塊小的可憐的麵包。
而且就在這些日子裡,威尼斯人內部也正在進行著緊張甚至堪稱激烈的辯論。
很多人無法接受羅馬皇帝那顯然如同敲詐般的條件,他們不停的叫囂著要讓那個“希臘窮小子”見識見識強大的威尼斯艦隊的厲害,同時有人提出要派人去賄賂那些羅馬大臣,至少讓他們能在宮廷裡為自己說話。
“畢竟那個希臘小子才剛剛登基,難道他不顧忌那些大臣們的反對?”
這樣說的的人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援,雖然因為封鎖而一時間無法拿出大筆金錢,但是這些富得流油的商人還是很快湊齊了一筆價值不菲的錢,派出他們最能言善辯的人,去向羅馬大臣們為自己說項。
但是,令威尼斯人意外的是,除了一些根本就沒能躲過街壘,以至剛被發現就被搶劫一空的倒黴蛋之外,那些能夠成功逃出去的威尼斯人,也沒有能夠如他們想象的那樣帶回來讓他們滿意的訊息。
其中一些原本和威尼斯人關係不錯,甚至還曾經相互勾結著大發橫財的羅馬官員也對他們顯得頗為冷漠。
就在威尼斯人不禁為既感意外,又無比憤怒的時候,有人帶回了一個羅馬官員向他們做出的無奈的解釋:“如果之前再早一些,也許真的會有人肯幫助你們,但是現在卻沒有人再肯這麼做了,要知道就在幾天前,皇帝在色雷斯的軍隊已經回來。而且現在至少整個地中海東岸都是塞普勒斯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