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老闆不在,小夥計站在櫃檯後面百無聊賴的翹著二郎腿,瞄了一眼項雨汐姿色平庸的臉過後,懶懶又不耐煩的吐出兩個字。
“一百?”項雨汐一聲驚呼:“這麼貴”
“愛買不買”小夥計不屑的瞥了一眼臉色漲得通紅的項雨汐,語氣神色裡滿滿的都是鄙夷:“就這麼貴沒錢就等死吧。”
“你”
項雨汐著實被氣了個半死,為醫者就算不救濟天下,但至少不應該是如此草菅人命的態度。
漲價的事情項雨汐早就想到了,畢竟出了蛇群這麼一回事兒,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必定會趁機大賺特賺,藥物漲價是首當其衝。
可惜,如今的小遙不是曾經的項雨汐,她是個窮人,窮到沒處住幾乎要露宿街頭。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不過是相依為命的哥哥出賣苦力得來的微薄收入而已。
這是難得讓人氣悶的事情,在你面前是一個狗眼看人低的貨色,你明明有足夠的資本和金錢去把他砸得頭破血流,可是偏偏你不得不忍,不得不平白承受這種態度。
項雨汐轉過身,自己身上只有二十六貝扇,阿旺給的包裹裡有差不多有六十左右,拼來湊去的勉強夠買一個原本一貝扇兩個的紗布。
“買一捆紗布。”項雨汐將皺皺巴巴的紅布放到櫃檯上,發出一聲悶響,感覺似乎很有氣勢。
夥計依然懶懶的坐在那兒,手在櫃檯下面隨隨便便的一掏,就扔過來一捆雪白的紗布。
“哎”項雨汐正往外面掏錢,這一下根本沒接住,紗布骨碌碌的就在地上滾了兩圈,沾了一圈灰塵。
“快點拿錢錢拿來”夥計目不斜視的望著房梁,手一伸一副街頭地痞流氓的樣子。
項雨汐拾起紗布,看著上面的灰塵,轉過頭去真是恨不得把那狗仗人勢的小夥計扒皮剝骨。
“髒了怎麼用”項雨汐氣得伸出去的手都直哆嗦:“狗仗人勢狐假虎威你這種人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話還沒說完,項雨汐伸手就將櫃檯上放著的瓶瓶罐罐甚至筆墨紙硯、和田玉鎮紙全部甩到地上。
噼裡啪啦的碎裂聲倒是把小夥計鎮住了,呆愣了沒一會兒,就怒喝一聲伸手去抓,結果項雨汐早已經扔下錢袋跑沒影了。
項雨汐手裡緊緊地攥著紗布,呼哧呼哧的就兔子一樣的躥進了混亂的街道人群裡。
“哼哼,”項雨汐拐進一個岔路口,手裡上上下下的拋接那一捆紗布:“不過是讓你為狂妄付出一點代價而已,這紗布的錢我可付了。”
得意洋洋的項雨汐刻意的忽略了,自己那一袋子錢根本不夠的事實。
“小遙,你終於回來了,”阿旺站在院子門口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看到項雨汐連忙迎了過來:“你快去看看吧,你哥好像開始發熱了。”
項雨汐聞言把手中的紗布遞給阿旺:“阿旺哥,幫我把這紗布用沸水煮一下,順便幫我問問大娘,有什麼去熱的土方子沒?”
“好嘞。”阿旺痛快的應承下來,轉身往廚房跑去。
項雨汐皺了皺眉頭,進了屋子。
屋子裡止遠遙昏睡著,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不再全身是血跟恐怖片一樣。小腹的傷口就在丹田的上面,只要再錯開一點點,恐怕這一身的修為就都從零開始。
項雨汐湊近,將蓋在傷口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翻卷起來,可怖的傷口映入眼簾。
這箭上有毒,所以傷口更加不容易癒合,似乎也鎖住了止遠遙不少的內力和真氣。如今倒是把止遠遙變成了一個接近普通人的虛弱狀態,好在止遠遙不是真正的妖,否則這毒更加霸道,影響更深。
項雨汐從儲物手鐲裡掏出師兄給的藥,六道都排名前幾位的丹藥師配出的自然是千金難買的良藥。然而,項雨汐並沒有‘意識’到它的價值,不要錢一樣的細細密密的灑了整整一層。
伸手又探了探止遠遙的額頭,熱得燙手,那一雙深紫色的妖媚眸子也被鎖在微顫的睫毛下面。
從沒看過這樣虛弱的止遠遙,項雨汐伸手幫他順了順頭髮。此時的止遠遙像是一個不設防的小孩子,熟睡中還有些俏皮的嘟著嘴,女生看了都會很羨慕嫉妒的睫毛彎彎長長的。
止遠遙突然微張嘴吧嗒了兩下,倒是嚇得項雨汐做賊心虛一樣猛的站起身作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項雨汐感受著自己猛烈地心跳,突然記起曾經學校湖邊霧檸的那句話。
‘別小看愛情,它會把你變成一個不可思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