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搭理,繼續看雜誌去了。
我看了看站在門口的袁藝,都快哭了。
當簡溪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被照進大堂的光線刺得發痛。
他從短小的布藝沙發上爬起來,伸了伸僵硬痠痛的手腳,站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裡看,發現早就沒電了,他起身,準備走,
剛走出大堂的門,就看見迎面提著水壺的守門的大伯。
“呦,小夥子,在樓下的能了一晚上啊?林蕭還沒回來麼?”
“恩,是啊,昨晚等的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回去洗澡。'
他把襯衣下襬重新紮進褲子裡,然後撥了撥頭上亂糟糟的頭髮,走了出去。他轉出小區的大門,走進了KFC。
早上剛開店沒多久,人還不是很多,簡溪要了幾樣東西,打好包,正要推門往外面走。
——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了回家路過樓下KFC忍不住想要吃早餐的我。
我端著盤子到座位上坐下來,買了兩碗我們都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又買了兩杯廉價咖啡。。。。。雖然剛剛在顧源家喝的咖啡足夠買10杯這樣的咖啡,不過,我和簡溪並不在意,我們幸福且知足的生活在我們的小康水平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一邊喝著粥,一邊問她。
“早上來找你啊,正想買了早餐上樓去找你。”簡溪笑咪咪的。在對面溫柔的看我,他輕輕地撕開奶精的小盒子,倒進我的咖啡裡,然後又幫我加糖。我看著她溫柔的樣子,忍不住想要去親她。“你呢?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去的啊?我看你在醫院裡帶那麼久,就先走了。“
“我啊,”我想了想,解釋起來實在太複雜,於是乾脆地說,“我在醫院裡呆了一會就回家了,剛下樓準備來吃早餐,就遇見了你,”
簡溪點點頭,笑容特別溫暖,像那種最舒服最柔軟的絲絨一樣。
我低下頭,剛好看見自己身上還沒換下來的禮服,一瞬間有點緊張,但是我看了看對面的簡溪,他一點也沒有懷疑的樣子,於是又徹底放下心來。一直都是這樣,簡溪信任我,他從來就不會懷疑我說的任何一句話。無論我說什麼,多麼不合邏輯,而都會笑呵呵的點頭。所以我一點都不緊張。
但同時,我也並沒有發現,簡溪身上穿的同樣也是宴會上的禮服襯衣。
如果生命是無數場蹩腳的連續劇,那麼現在所有的觀眾,一定都會看著我們兩個穿著正裝的人坐在KFC裡,彼此心懷鬼胎,各自表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獨我自以為絕頂聰明。
我傻乎乎的看著面前自己的男朋友,享受著早晨溫暖明亮的光線,享受著濃濃的咖啡香味和我喜歡的皮蛋瘦肉粥;享受這他對我的呵護,享受著他英俊的容貌引起的周圍高中女生的竊竊私語,享受著他幫我攪拌好奶精和糖的咖啡;享受著他遞過紙巾來,寵溺的笑著,替我擦掉嘴邊的食物痕跡。
我得意洋洋的生活在自以為幸福無比的境遇裡,以高高在上的心態憐憫這些後為所有不幸的朋友,我覺得自己幸運極了 ,幸福透了。
早晨九點多的陽光,照在簡溪軟軟的劉海上,他抬起純真的眼睛,對我說:“林蕭,我來找你是想對你說。。。。”
“說什麼啊?”我笑眯眯的望著他。“說你一夜不見見我就如隔三秋是吧?”
簡溪看著我,愣了愣,然後開懷大笑,說:“是啊,我的寶貝。'
我把退從桌子下面伸過去,輕輕的碰著他的腿,也跟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我覺得自己特別幸福。
C apter。 12
2008年的上海,有三個最死氣沉沉,陰森深的地方。
第一個,龍華火葬場。每天都有無數的屍體被搬運到這裡,其中一些屍體,有浩浩蕩蕩的隊伍為他哭泣,而另一些。只得到一兩個滿臉不耐煩的親屬陪同,而且還聽到“老不死的終於死了”這樣的最後贈禮。
第二個,華夏公墓。無數的骨灰被裝進標價不同的骨灰罈裡,然後分別葬在同樣標價不同的各種位置。有些位置獨門獨院,依山傍水,可以眺望到佘山風景區的美景,和那些花了幾千萬買佘山別墅的人一樣的待遇,那些埋葬在這裡的骨灰被人,肯定會在心理笑開了花:老子生前買不起佘山豪宅,至少死後可以享受這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而有些骨灰則不那麼幸運了,勉強的擁擠在一面牆壁上,佔據中期密密麻麻如同蜂窩般的小洞中的一個。有孝心的後輩們前來燒香的時候,一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