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嘆息。如果四皇子知道這裡的情況,應該也不能安心應戰吧!十幾天時間,天朝的軍隊應該到邊關了吧?十九自出徵便了無音訊,連個話都沒捎回來,也不知他過得怎樣?玉琬望著窗外漸漸明朗的天空發呆。
“叩、叩、叩。”
三聲脆響,門外傳來宮女叫喚的聲音:“姑姑起了嗎?奴婢給您送飯來了。”
“進來吧!”
“將東西放到桌上吧!謝謝你了!”玉琬微笑道。
宮女行蹲禮欲退出,玉琬忙又留住她:“太子殿下的情況怎樣了?有聽說些什麼嗎?”
“回姑姑,奴婢只聽說太子到現在都還沒醒來,今兒一早陛下來了,其它就不清楚。”
玉琬揮手示意她出去。閉目,天命難違啊!太子久久無嗣,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卻又……玉琬不知道做什麼好。轉念一想,算了,她一小小尚宮能做什麼?還不是得隨大局而動,隨波逐流?只是,有負老祖宗重託了。
午時之際,太子妃由人攙扶著回來,倦容滿面,短短一夜,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神氣。
“娘娘多保重。別忘了,您是有身子的人。”玉琬忍不住安慰。
“其它人都下去,玉琬妹妹留下。”太子妃有氣無力地朝大家吩咐。
屋內沉靜,玉琬上前,給太子妃倒杯熱茶,遞上。
“妹妹,本宮是不是沒機會了?”太子妃問。
“娘娘何出此言?”
“你知道的!妹妹如此聰明,就不必裝了!殿下今日得此病症,只怕……”太子妃無語啜泣一陣。繼而又斷斷續續地訴說:“我此前懷孕,均招人暗算未果,如今好不容易有盼頭了,可是……妹妹久居宮裡,應該明白,如果殿下出什麼意外,我的孩兒即使生下來是個男嬰也與帝位無緣。若是天朝只有太子還好,可偏偏有如此眾多的兄弟,我和我的孩兒,只怕今後難以立足了!”說著,太子妃不停地用帕蘸淚。
玉琬心裡五味繁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按理,太子平日頗為寵愛她,她應該多擔心太子才對,可如今……難怪甄兒說這宮裡的女人沒幾個乾淨的。
“娘娘不必過於憂慮,太子殿下仁德,上天必會眷顧的。”她只能往好了說。
太子妃情緒激動接言:“這些都是自欺欺人之語!你沒看到殿下如今的模樣,好好的人蒼白枯瘦,除了眼睛,其它地方看不到一絲生氣。就連天帝都不報希望了,只吩咐太醫好生照料,早朝時便下旨讓七皇子暫管內政。七皇子素來有心,他與國舅又素有勾結,黨羽更是遍佈朝廷內外,如今拿了權,他還有放手之日麼?即使殿下哪天康復了,只怕也會變得有名無實。”
太子妃盈盈而泣,為她體弱的丈夫,也為她即將失去的地位和權力。
“娘娘說的這些,奴婢不是很懂。以前在慈寧宮,奴婢每天除了侍候老祖宗便是與鄰近的小宮女們玩耍,後來老祖宗讓奴婢到東宮來,奴婢就來了,也沒想其它。只想著辦好老祖宗交給奴婢的差事,照顧好娘娘和您肚子裡未出生的小皇孫。”玉琬避重就輕,有些答非所問。
她不知道太子妃為何如此信任自己,可她憑直覺認為自己不該在此事上多做評論。直到許多年後,她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心裡仍然慶幸自己的直覺準確。
太子妃見從玉琬這裡得不到她想要的安慰,於是也揮手讓她退下。玉琬走到門外,放好門簾,聽到裡邊傳來拍桌子的聲響。
娘娘,為了權利,您要親自撕毀您苦心經營建立起來的表相麼?
七皇子暫時代政已成為無法改變的現實,太子妃平靜多了,玉琬像沒有聽到過那番話,依舊細心照顧她。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像流過的河水。玉琬身上的傷也好了,除了放心不下出徵在外的人,她基本沒什麼可愁的。她不似寶兒那般在乎太子,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需要時間和接觸才能建立,而她與太子之間,沒有這些。寶兒憂心忡忡,畢竟,太子殿下是第一個寵過她的人,而且是個有高貴身份和地位的大人物。太子殿下,這四個字,應該會烙進小丫頭那小小的腦袋裡。玉琬見她整天悶悶不樂,德福公公又因為忙於照顧太子,來後宛的時間越來越少,於是就對她更加寬容照顧起來。
“玉琬妹妹,今天陪本宮一起去看看殿下吧!”太子妃由人扶著出來,她今天穿著正裝,面上的妝也是精心描繪過。自太子生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盛裝打扮。玉琬心裡感覺有些蹊蹺,可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恭恭敬敬地應了。如果說那次的談話真的改變了什麼,那就是太子妃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