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謠言總會散去,可沒想……沒想,老爺竟然也疑了我!”
說著便滾珠般的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哭了起來,白玉般的手指抹過面頰,哀哀悽悽的說:“老爺,爵兒心裡早就怨上了我這個繼母,我做再多他都覺得是沒安好心,那年我熬了三個晚上給他做了雙鞋,他一下子丟進了湖裡,老太太知道以後還說叫我以後少管他的事。我從此後就不怎麼敢管松竹院,生怕讓爵兒誤會我這個繼母別有用心!誰知那些個小人藉機生事,亂了院子,那信媽媽可是家中十幾年的老人了,又是姐姐親自留給爵兒的,我想著將院子交給她也放心,誰知道她竟然也縱容著那幫下人壞了規矩,出了事情還要全怪在我身上。”
林氏說著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就算如此,你難道一點過錯都沒了?”歐陽治冷哼了一聲,聲音裡卻沒了剛才的滔天怒氣。
林氏膝行幾步,爬到他身前,一張美麗的面孔滿是淚水,哽咽的緩緩訴說:“若說我一點錯也沒有,那也不然;我怕跟爵兒的關係更僵,不敢將事攬在身上,若是我能狠下心來管理家宅,也許今天就不會有這些事情……我不過是怕被人說我這個繼母指手畫腳、插手繼子院子裡的事情而已。我是錯了,可若說我有心縱容下人傷害爵兒,我就是到了閻王那兒也是不依的!我到底是他的親姨娘,難道沒有半點真心嗎?”
歐陽治聽著,也慢慢有點動容,默聲坐著。歐陽可在一旁看著,露出笑容,按道理說,父親縱然疑心了母親,沒有證據也不能怎麼樣,母親本不需要這樣下跪哭訴,她如今這麼做,卻成功地免除了父親所有的懷疑。
林氏又抽泣了兩下,哀聲悽婉,顫聲說:“老爺,我本是侯府的庶女,這一輩子都是依附著老爺活著的,倘若老爺厭棄了我,我不如現下立刻就死了。我也知曉自己惹怒了老太太,讓老太太心裡不快,她怨我厭我,我都明白,也不敢自辯……只盼望有一天我也能給歐陽家生個兒子,老太太才能容得下我!”
歐陽治一向知道母親對林氏最不滿的就是她至今沒能生個兒子,聽到這裡也覺得大概是老太太借題發揮,將爵兒受傷和下人胡鬧的事情都怪在了林氏身上,果真如此林氏何其無辜,他心頭一疼,連忙一把扯起林氏:“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麼?”
林氏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千般柔情萬般委屈,他實在不忍心,嘆了口氣:“算了,這事情誰也不許再提。”
歐陽治走了,林氏回到裡屋,丫頭梨香早已擺放好檀木小機子,溫熱的茶盞冒著熱氣,林氏卻一腳踢翻了,茶水頓時飛濺。
梨香嚇了一跳,立刻跪了下來,王媽媽重重踹了她一腳:“還不快收拾東西滾出去!帶上門!”
當屋子裡只剩下林氏、歐陽可、王媽媽三個人的時候,林氏惱怒地道:“你們說這歐陽暖是不是腦子磕壞了,為什麼突然處處跟我作對!”
歐陽可搖搖頭,要說變化,大姐那雙眼睛的確是不同了,太過安靜清澈,臉上的笑容又十分的真心,可做出的事說出的話卻很是老道毒辣,她是變了,變得讓人無法捉摸。
“主子,大小姐也許是誤打誤撞,她那種沒用的廢物,這輩子都翻不出您的手心。”王媽媽諂媚,她是林氏的心腹,陪著她從一個小小的侯府庶女一步步往上爬,直到如今成歐陽家的當家夫人,林氏有些見不得光得事都是她幫著辦的,也更知道林氏的心思,“說不定她背後有人指點,我看那方嬤嬤就是個老奸巨猾的,用不用想個法子……”
林氏斥責:“糊塗,如今歐陽爵剛出事,歐陽暖再緊接著發生事端,老太太和老爺肯定會懷疑到我身上來!都是你辦事不牢靠,沒能斬草除根,若是當時在花園……”
歐陽可急忙上前幾步:“娘,說話要小心。”
王媽媽笑笑:“我的小姐,這院子上上下下都是夫人的人,你放一百個心。”
林氏嘆了口氣,臉色陰沉道:“原先我看她是個蠢笨的,誰知竟是眼拙了,被這丫頭騙了這些年。”她把歐陽可拉到自己身邊:“女兒,娘以前在孃家是個不得寵的庶女,所有的風光都是大姐的,我哪怕再出色都是大姐的陪襯,從嫁進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將來我的女兒決不能讓歐陽暖壓著!”林氏平和慈愛的眼底劃過稍縱即逝的怨恨,輕笑:“難為你生得這麼出色,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的可兒是百鳥中的鳳凰,她歐陽暖不過是個平庸的麻雀,除了有個大小姐的身份,有什麼是比得上你的!以前老實聽話就罷了,敢來對付我,哼,娘會徹徹底底毀了她!”
“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