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拳愛子之心,一迭聲催叫御醫不遲。 這廂李槿的臉都嚇黃了,趕緊一個勁兒地給自己的皇兄使眼色。 「母后,咳,這個,兒臣適才也已經叫太醫來過了。母后無須為此事勞心……」 好歹明白親孃深諳連坐的刑責,為了逃避身為人家兄長的責任(冤枉呀,弟弟的肚子又不是他弄大的……),皇帝只好把君無戲言放一邊,幫弟弟睜著眼睛說瞎話。 「真是兒大不由娘,在外面就待到心野了?一回來了不先去看娘,要不是娘訊息靈,這才過來截住了你!」毫不客氣地示意兩個內侍把站得遠遠小兒子架了過來,太后娘娘把一根纖纖玉指戳在李槿的額上,數落著。 「呵…呵……」被戳得發紅的額角又不敢伸手去揉,生怕一放開手那凸起的肚子就會從披風下原形畢露,李槿苦笑著承受母親的『疼』愛,一邊對皇兄同情的目光報以狠狠的瞪視。 「再讓你這麼野下去可不成!娘得給你討個媳婦兒管管你,說起來,靖王妃這個位置也該有個正主兒了!」就這小兒子挑三揀四,這才會拖到二十還未曾立妃,太后一眼瞥到李槿白了臉,不悅道:「怎麼,你還擔心娘會坑你嗎?娘又不會像你皇兄那樣嚇唬你,孃的眼光你還信不過?」 「呃……」他差點忘了,他的王妃是得由母后選定,皇兄指婚的! 怎麼看……那個同是男兒身的獨孤鈺好像都不能過關的樣子。 李槿怔了怔,色令智昏下,他根本就忘了他不能娶一個男人做他的王妃。 可是,叫他到哪裡去找一個比獨孤鈺更美的美人兒? 「娘都暗下里幫你相準了!兩廣巡府史向葳的女兒,那可是知書達禮,模樣兒端莊又水靈……」一眼瞥到兒子好像不太樂意的神情,知子莫若母的太后驀地想起這小兒子從小就事為人生最高目的的好色之症,史巡撫的女兒雖然溫柔婉儀,可是說起外表,倒不算是天姿國色。 轉念間突然間想起一個人,「嗯!你要是想要人間絕色呢,娘倒是聽說淮西節度使吳少陽的女兒,那才叫美若天仙!舊年她曾到天山朝聖祈福,天山一帶有見過她的牧人甚至為她編唱了一首歌,說什麼她的美麗比花兒還嬌豔……就是不知道脾氣好不好,沌兒,你找個時候宣淮西節度使上京,讓哀家親自估量估量!」 嗯,想來吳家也為名門仕族,世家門弟管教出來的兒女,姿質不會差到哪去!身份也配得上,淮西節度使那女兒真的美貌如廝,倒是不用擔心這小兒子會虧待人家。日子久了,心性也定了,知道有個知疼識熱的妻子對自己的好了,這才是少年夫妻到白頭。 想到這裡,太后作媒的熱血再一次沸騰起來,眼睛看向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分了神的皇帝,「沌兒,你說呢?」 「唔……」沉吟不語的李沌此刻心裡想的是另一件事--早陣子聽到傳聞吳少陽暗地裡招兵買馬,隱然有在淮西擁兵自重之嫌,如果從了母后的意思,讓他的女兒進宮,隱然也可挾做人質,倒也不失為壓制他的好辦法……遂順水推舟道:「既然是母后的意思,兒臣照辦就是,明日一早上朝,就發詔書,宣吳少陽進京面聖,這樣可以了嗎?」 「槿兒呢?」 「呃,我……聽憑母后作主就是。」 聽到母親對那美人兒的形容有點心動,可是因為想到獨孤鈺而有點舉棋不定的時候,看到自己的皇兄投來的是不同以往玩笑嬉鬧的正經眼色,李槿心中一凜,知道皇兄不問過自己的意見便首肯此事的背後必有其深意,也只好含糊其辭地答應了。 「這才是孃的乖兒子!娘要獎賞你們兩個!」 太后一臉喜不自勝的神色,招手叫過一個宮女,親手把她手上捧著的一盅羹湯分勻到兩個玉碗裡,白玉的色澤襯著內裡看不出是什麼原料的灰綠色湯汁,看起來有說不出的詭異。 皇帝心中暗自叫苦,來了來了,又是『那個』了。瞥一眼在旁邊還懵然無知的李槿,下定決心要把這出宮半年、沒嘗過母親親手做的羹湯的弟弟陷害到底。 「這是什麼呢?唰鍋水嗎?母后,以後這種事讓宮人做就是,何必勞煩您親自動手呢?」接過母親遞到手上的東西,李槿仔細地端詳著,微有些詫異。 隨即頭上被母親重重地賞了一個爆慄。 「這是為孃親手熬的十全大補湯啦!這陣子看你皇兄日夜操勞,都沒時間著顧一下後宮的嬪妃,所以娘特地做的,喝下去後龍精虎猛,早點能抱孫子才好!」皇太后好驕傲地抖露出湯中的內容。 早吃過無數次苦頭的皇帝臉色已經白得發綠,忙打著哈哈笑道:「就是就是,弟弟該打,他居然一次也未曾嘗過母后親手做的補湯,該罰他這些都喝完!」 言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那碗也端到李槿面前去,欺負他為了隱瞞那個肚子不敢放開手來掙扎,捏住了他的鼻子一股腦全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