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長兄朝他看來,他就止了嘴,安靜地等長嫂用完膳。
“嫂嫂知道我們活捉了皇上那派來的人了?”賴雲煙一擱下碗,魏瑾榮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賴雲煙頷首,這事魏瑾泓是跟她說了。
“我們按兄長的吩咐先關了起來,您看……”
“我看?”賴雲煙皮笑肉不笑,眼睛也往魏瑾泓那邊掃去,魏瑾泓看到她看過來,頭微微往旁邊一偏,躲過了她的眼。
賴雲煙當著魏瑾榮的面冷笑著哼了一聲,不過開口時語氣也恢復了正常,“審出什麼來沒有?”
“子伯候去問了,沒問出什麼來。”魏瑾榮硬著頭髮道。
“那就殺了,難不成要留著他們吃糧?”賴雲煙朝魏瑾榮笑笑,“殺了派人把頭扔皇上營地去。”
大冷天的,魏瑾榮聽了此言身有冒冷汗之感,低頭道了聲“是”。
他得了話,欲要出門,就聽族兄在背後淡道,“就說是我的吩咐。”
魏瑾泓雖已對皇上做盡了不義之事,也不再怕擔這名聲,但很多時候,他對皇上所會做之事確需借妻子之嘴才做得出來。
說來妻子向來對他的為人處事有種種不屑,魏瑾泓細想來,自己言行也常有自欺欺人之感,但兩世來他都如此,再如何幡然醒悟也改不了本性。
現今他唯一能改的是,是他之意,哪怕借她的嘴,他也能站她前面擔著了。
用了許多年,他終學會了在她面前坦誠。
**
魏瑾榮走了出去,賴雲煙招丫環進來替她著衣。
冬雨給主子找披風時聽到男主子溫和地問,“今兒外邊冷嗎?”
“回大老爺,有一些。”冬雨轉身,朝他福了一福。
“比前兩天如何?”
冬雨猶豫了一下,答,“更冷了一些。”
“給夫人穿厚一點,”魏瑾泓靠在枕頭上朝想得專注地道,“把那件黑狐大氅拿出來吧,想來也用得上了。”
賴雲煙聽了略挑了下眉,嘴角笑意瀰漫了開來,“還是貂皮那件罷,再冷些再穿狐皮。”
魏瑾泓那幾件好東西,看來她都要穿遍了。
“穿暖和一些罷,”魏瑾泓轉向她,滿臉的溫和,“這天越來越冷了。”
賴雲煙未再說什麼,等冬雨找來單獨擱在一個箱籠裡的狐氅與她穿上,她出了門去兒子那。
魏世朝恰好醒著,剛到她來,就要下地給她請安,賴雲煙朝他搖了頭,“老實躺著,別動了傷口。”
“謝謝孃親。”魏世朝向母親虛弱一笑,又轉臉看向了福著腰身不動,向母親請安的妻子。
“起來吧。”賴雲煙也看到了他眼神,略一揮袖就坐到了床邊,問魏世朝,“可好了一些?”
“好多了,謝娘關心。”
他們說話間,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賴雲煙轉頭一看,看到了低頭的司笑哭了,淚水掉在了地上。
她哭什麼哭?賴雲煙訝異,轉頭看向魏世朝。
魏世朝見狀眉頭一皺,輕聲朝司笑問,“怎地了?”
司笑不語,卻一頭朝賴雲煙跪下,抖著嘴掉在淚與賴雲煙道,“娘,過去種種都是兒媳的錯,您就原諒了我罷?”
賴雲煙看看不斷磕頭的她,再看看兒子,見兒子探詢地看著她,她暗中輕吸了口氣,臉色不變道,“算了,起來罷,別哭了。”
司笑抬頭看不清她神色,這時又聽夫君輕道了一聲“別哭了”,她止了眼淚起來,朝賴雲煙一福身,“謝謝娘。”
說罷,站到了床邊,跪坐在了床邊,扶了扶魏世朝背後的枕頭,讓他靠得更舒服一點。
她手勢輕柔,賴雲煙默不作聲地看著。
冬雨已經給她報了,說這幾天少夫人都在廚房幫忙,晚上無油燈,會就著柴火做衣裳,說只花了三個夜晚,就把大公子的兩件棉袍做成了一件壓緊的厚袍。
不管真假,她有這份心難得。
賴雲煙確是不喜司笑,許是性格問題,她喜歡白氏那種剛柔並濟的女子,哪怕心眼小點,但她有那個為自己圖利的聰明勁,西行路上哪怕與她這主母翻了臉,但白氏走的每一步,哪怕是哭是鬧,還有示弱也好,都是有其目的,她能屈能伸,且也忍到了達到目的的一天。
今日的榮夫人,哪怕她兒子不是他們看好的下任族長,賴雲煙也會就她的能力給她相對的權力。
司笑不行,從她帶兒只帶到與外族親,不與他們這對祖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