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的船擱淺,若非是隨行的“李白號”和“杜甫號”奮力營救,冒險在落潮前將其從危險的暗礁群中拖出來的話,恐怕施琅早就不得不更換旗艦了。
其實齊鯨波本來是不肯冒這種險的,但經不住施琅的催促,只好冒險行動,因為他的心裡非常清楚,對於施琅來說,如果看著跟自己有著深厚淵源的戰艦沉沒,那麼他的心情是好不起來的。
雖順利離開暗礁群,但“南安號”的損壞還是相當嚴重的,船底有五處漏水,而其中又以三處漏洞最為嚴重,若非鄭森麾下的工匠事先就給它們增加了好幾個並不太結實的隔水艙的話,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再航行的了。
為了修理“南安號”,他們不得不在那一帶海域停留了整整十天,當將漏洞勉強堵上後,方才繼續前進。
但這並不能最終挽救“南安號”的命運,由於漏洞太大,而且那三個大漏洞又幾乎連在一起,另外,因為在拖拉的過程中,纜繩對船體也造成了進一步的破壞,因此在接下來的航行中,它總是會成為整個艦隊的累贅,在一場並不算太強烈的暴風雨中,“南安號”再次遭受損壞,三個漏洞已經徹底的連在了一起,並最終發展成為一道裂縫,全仗著那兩個不停向旁邊隔水艙滲水的隔板保護,整艘戰艦才能勉強航行。
現在,“南安”號”的情況更加的不妙,由於那些臨時增加的隔水艙的艙壁已經不能避免被海水浸泡、腐蝕的命運,因此,“南安號”不僅停止了行駛,而且已開始慢慢下沉。
齊鯨波乘上一艘由“李白號”上放下的六槳小艇,靠上了“南安號”,在經歷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後,施琅終於放棄了自己的這艘旗艦,下達了棄船的命令。
“南安號”上所有的水兵和大部分物資均被分散到其它戰艦上,而施琅本人則被齊鯨波請上了自己的旗艦“李白號”。
望著那已經半沉入海中、完全無可救藥的旗艦,站在“李白號”側舷的施琅忍不住擦了把眼淚,齊鯨波除了默默的站在施琅的身後,並目送那夕日的海上霸王從海面上徹底消失之外,他再也沒有別的表示,因為他知道,那艘戰艦之所以沉得那麼快,完全是因為施琅下達的毀船命令的緣故,最後一批離船的水兵奉命破壞了幾個還算完好的隔水艙,這樣說來,實際上是施琅親手加速了自己旗艦的死亡。
與那已經完全沒入海中的“南安號”永別之後,艦隊立刻再次揚滿帆,向著那遙遠的南方迅速駛去。
又行駛了三個小時,當懷錶上的時針指到下午四點鐘的時候,齊鯨波期待已久的目標終於出現了。
作為前鋒跑在最前面的“杜甫號”首先發現了目標,根據船上旗語兵打來的旗語,就在離艦隊不過二十幾裡的南方海岸附近,發現了一座大型港口,而且港口裡停滿了船隻,數量至少幾百艘。
“傳令!全體做好戰鬥準備!蒸汽機啟動!排成‘一’字縱隊,鐵甲船在前,木船在後。”齊鯨波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打上去?”施琅問道,“現在我艦是順風,敵船逆風。”
“不!”齊鯨波咬了咬牙,“記下這裡的準確位置,若是敵船從港中大舉出動,我們立即逼開。”
果然不出齊鯨波所料,就在“李白號”趕上前面的“杜甫號”後不久,“李白號”上的瞭望手立刻報告了對方的新動向。
“注————意————!不明艦隊已從港口出動!數量眾多,航向正北,呈‘之’字形向我艦隊撲來!”瞭望手俯身桅杆頂部的桅鬥裡,向著甲板上的傳令兵大聲喊道。
不等傳令兵傳來情報,齊鯨波便已來到了船頭,他將手中的千里鏡提起,向著南方仔細的望著,直到鏡頭中那靠近海天線的地方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東西。
“傳令!木船一隊,鐵甲船一隊!木船立即向西行駛五里,與鐵甲船並列而行,鐵甲船降下所有風帆,繼續保持航向,掩護木船!”
“我下船去指揮木船。”施琅立即轉過身去,命令幾名水兵降下小艇。
齊鯨波並沒有阻止施琅的行動,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時候,水兵們是需要這樣的人領導的,不然的話,恐怕會軍心不穩。
“揮旗語!”齊鯨波走到船尾,並抬起頭,大聲命令那站在船尾桅杆桅鬥裡的旗語兵,“命令木船等候施琅將軍,當他上船之後,再轉舵西行。”
那南方的艦隊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見它們船上的風帆了。
對於這種船,齊鯨波是非常的熟悉的,因為這些船可以說已經是他的老對手了,小小的船身,三根高大的桅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