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驚訝的望去,卻吃驚的發現,那兩名夥計已經去而復返,他們的身後還站在另外的五名夥計和兩名廚子,他們的手中都拿著武器,廚子拿著的是菜刀,三個夥計也拿著菜刀,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剩下的那四名夥計的手中卻分明拿著四支已經點燃了火繩的火槍,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一夥。
“大膽!你們不知道靖海公有禁令嗎?民間不許持有火器!”那大漢用這種方法來替自己壯膽。
掌櫃見大漢已經有些被嚇住了,遂說道:“你真是醉了,我剛才就說過,這裡是東城,不是西城,你若想在這裡撒野,真是選錯了地方。現在你退出去還來得及,免得被打死了,以後就再也不能到處敲詐勒索喝花酒了。”
大漢被這句話一激,腦子中一陣混亂,在酒勁兒的刺激下,他用右手猛的向那掌櫃的打去,但誰知,那掌櫃顯然也學過幾手粗淺工夫,不等他的拳頭打過來,他就閃身避開,並伸手一推,腳下一絆,輕易擺脫了那大漢的束縛。
大漢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若不是身後那些手下扶住他的話,恐怕立刻要出洋相。
掌櫃迅速回到夥計和廚子們中,從一名夥計手中接過火槍,向著那五尺外的幾條大漢高聲喊道:“我數到三,你們再不退出,我就不客氣了,深夜闖入店家搗亂,按照楚國公的法令,打死不論!”
大漢心中氣惱已極,他猛的一揮手,喊道:“給我叫人!”
一名手下馬上飛奔出去,而剩下的人包括那名大漢在內,全部都退出了客棧,站在店外不走。掌櫃見他們似乎在等待援軍,於是也不敢怠慢,馬上吩咐一名夥計從後院翻牆出去,到順天府報案。
雙方就這樣緊張的對峙了一柱香的時間,很快,那名大漢的手下就帶來了十幾條大漢,他們手中拿著各式武器,自然也少不了火器。
大漢從一名手下手中接過一支火器,領著眾人再次回到店裡,他得意的揮舞著手中的那支火器,說道:“睜開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掌櫃看了一眼那大漢手上拿著的火器,心中不覺一驚,他說道:“這是上次倭寇進犯揚子江時散落民間的火器,怎麼?你竟然敢拿這種犯禁的火器?”
大漢得意的笑道:“什麼犯禁不犯禁,老子吃的就是這行飯!少羅嗦,痛快點兒,把人交出來就沒事,否則別怪你爺爺不客氣!”他將手一揮,便有兩名大漢奔進後面,片刻之後就將那名躲在廚房中的年輕女子抓了出來,並將其綁上,將嘴也堵上,然後用一個麻袋套住了她,扛在肩膀上就準備出去。
那名掌櫃顯然顧忌著那大漢手中的後裝槍,所以伸手阻止了夥計衝上前去的衝動。
那大漢見計已售出,不覺哈哈大笑,說道:“算你識相。”他轉身向手下一揮手,說道:“弟兄們,咱們走!”
“站住!”又一聲暴喝將那大漢叫住了。
此時,客棧中的眾多客人已經被吵醒了,他們紛紛走出房間檢視究竟,待得知是青皮無賴前來搗亂,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就又逃回了房間之中,但是仍有少數膽子大的人留在外面,想看看究竟會出現什麼結局,這其中就包括了那齊鯨波。
那大漢吃驚的回過頭去,看著那名叫住他的人。
那人就是原本坐在桌子上吃飯的那些商人中的一個,此時,他正走向那大漢和他的手下們,並將那兩個扛著麻袋的大漢攔住了。
為首的大漢顯然愣住了,他指著那人,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
那人大聲說道:“你的記性很好,居然還記得我!不錯,我就是楚國公任命的南直隸巡查御史周容,上次在那間小飯莊裡,咱們已經見過一面了!”
這時,那名四十出頭的食客也走了上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剩下的幾名食客,不過,他們的手中已經多了幾支小小的手槍。
這四十出頭的食客朗聲說道:“南京城乃畿輔重地,怎容爾等宵小猖狂?乖乖放下兵刃受縛,或可免於一死。”
大漢怒道:“少管閒事!去打聽打聽,老子怕過誰?就連順天府尹也要讓老子三分,你算老幾?敢管老子的閒事?”
“大膽!”周容喝道,“此乃巡查御史劉子壯大人,你們不想活了?”
大漢顯然有恃無恐,他暴喝一聲,正欲命手下開打,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幾聲淒厲的哨子聲,緊接著,他的手下就喊了起來:“不好了,順天府衙役和東城巡警來了!”
大漢怒急,便喊道:“管他什麼巡警不巡警的,人帶走,誰擋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