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說道:“象他這種人,除了高舉聖人之道,要皇帝按照幾百上千年前的方法行事之外,他還會幹什麼?就由他去吧!”說完,便吩咐士兵放開張慎言。林清華部下計程車兵立刻按照林清華的命令放開了張慎言,但是鄭森計程車兵卻仍然緊緊抓住張慎言,眼睛則望向鄭森。
林清華向鄭森說道:“鄭將軍不可鹵莽,千萬不可隨意以言論罪人。這張慎言既然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那麼就不要強迫他,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嘛!他不想參加登基大典,那麼就讓他到大殿外面去,只要不出皇宮就沒事。”
鄭森咬了咬牙,隨後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放他走!但要派人看住他,在登基大典結束之前,不許他出宮!”
看著張慎言那越走越遠的背影,鄭森眼珠子一轉,將臉轉向林清華,問道:“假如他將這些話到處宣揚,豈不是會讓天下人以公爺為敵?”
林清華淡淡一笑,說道:“他一個人的嘴怎有我數千、數萬張嘴厲害?”
鄭森沒有明白,問道:“數千、數萬張嘴?何意?”
林清華笑而不答,只是掃視著大殿裡的所有大臣,看著他們臉上的那些奇怪而驚訝的表情。
葉翼雲畢竟反應比鄭森快一些,他走上幾步,來到鄭森身邊,小聲說道:“將軍,楚國公恐怕是在說《號角》與那些官府的書社。”
鄭森終於明白過來,他望著林清華,說道:“早就聽說公爺在湖廣、河南、四川一帶到處招募說書先生,以前鄭某還不知其意,如今鄭某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公爺口中說的所謂‘數千、數萬張嘴’就是說的此事呀!果然是好辦法,鄭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林清華笑道:“林某的區區小手腕,倒讓見慣大場面的鄭將軍見笑了。如今聒噪之人已經離開,你我二人不如趕緊張羅二位天子的登基大典吧!”
鄭森笑道:“正合我意。”
林清華道:“這裡沒有鼓樂,顯得不是那麼的熱鬧,不如我再叫些人來,一邊奏樂,一邊舉行登基大典。”
鄭森道:“甚好,公爺自去叫鼓樂手,我自在這裡張羅。”
兩人旁若無人的自說自話,絲毫不將周圍的那些大臣們放在眼裡,而他們的談話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以至於那些大臣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無不駭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均難以置信,更有幾人伸出手去,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看看是否是在做夢,當然了,在這些人中還有一部分人完全是抱著旁觀的心態觀看著這一切,其中更有少數人甚至還為自己能在這有生之年看到這麼精彩、奇怪、誇張的一幕而沾沾自喜。
更吃驚的莫過與桂王與唐王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與另一個人一起當皇帝,而最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安排這一切的兩個名義上的臣子居然連自己的想法也不問一聲,就自做主張的替他們拿了主意,這讓他們既震驚又無奈。尤其難以容忍的是唐王,他站起身正欲離去,但卻被林清華召來的衛兵強摁在龍椅之上。
林清華笑著對鄭森說道:“看起來唐王殿下有意讓出皇位。”
鄭森冷冷的斜了一眼唐王,將頭湊過去,用略帶威脅的語氣對唐王說道:“殿下,自古以來退位的皇帝沒有幾個善終的,你要好好在心裡掂量一下啊!”
看到鄭森那陰冷可怖的表情,唐王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隨即將頭低下去,胡亂掙扎的身體也漸漸變得無力了。
原來的那份唐王登基詔書立刻宣佈作廢,莫不計與葉翼雲協商著重新擬訂了一份新的詔書,準備為兩位天子登基而用。
史可法與呂大器兩人互相望了望對方,均無奈的搖搖頭。史可法伸手將身上的官衣除去,向林清華稽首道:“望楚國公慎重,此事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千萬不可莽撞。史某早已心恢意冷,不想再在這朝中停留片刻工夫,史某這就告辭了!”
“慢!”呂大器見史可法要走,立即將他拉住,說道:“在這種時候,史閣部可不能撂挑子啊!大明社稷全在我等大臣身上啊!”
史可法淡淡一笑,說道:“你我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能與殿外那些手持刀槍的兵丁相抗?自古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說完,向呂大器抱了抱拳,轉身走出大殿,茫然四顧下,很快就看見了正站在宮門邊與幾個兵丁理論的張慎言,遂苦笑幾聲,追了上去。
見史可法也走了,呂大器回過身來,搖了搖頭,垂首苦苦思索一番之後,終於也下定決心。他抬起頭來,向著正在商議登基大典儀式的林清華與鄭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