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穿官服,他穿的是一身便服,而且還騎著匹馬,身後跟著十個東廠衛士。我有心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就一直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跟到了朝陽門。”說到這裡,謝鐵剛露出個沉思的表情,他沉默片刻,便又說道:“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些東廠的衛士只將童清風送到城門邊後,他們就轉身就回去了,而那童清風在將一個令牌和一張手令交給那守衛朝陽門的禁軍後,那關閉多日的朝陽門居然開了,童清風立刻就催馬衝了出去,隨後那門又關上了。”
朱世靖見謝鐵剛停下話語,遂問道:“莫非他出城去辦什麼差事去了?”
謝鐵剛的眉毛擠得更緊了,他面色憂慮的說道:“最讓我弄不清的是他到底出城幹什麼?當時我也是一頭的霧水,與秦、王二位兄弟商議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直到天色將晚,那沐天波軍中的暗線來找我,又向我知會了一個訊息,我才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朱世靖急忙追問道:“什麼訊息?”
謝鐵剛說道:“他說沐天波將他的兩個兒子都派了出去,一人統領一支沐府親兵,兩支親兵共約兩千人,他們全部開拔到朝陽門,將附近的一些百姓趕走,隨後就在百姓們留下的房屋中躲藏了起來。”他望著朱世靖,問道:“朱兄,依你看,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朱世靖抓了抓臉,想了一會兒,然後才猶豫著說道:“莫非他們想加強朝陽門的防禦?”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不對,不對!如今城外的洋夷已經被擊退,根本用不著加強什麼防禦了!”他又沉吟片刻,說道:“我猜不出來,還是謝兄弟快些講出來吧。”
謝鐵剛說道:“其實我也不能肯定,我只是猜測。那童清風出城去,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兒!而那沐天波的親兵在其走後,就又急急忙忙的趕到朝陽門附近佈防,而且還藏身於民居之中,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他看著桌子上的油燈,低聲說道:“其實諸位可以想想,那沐天波為何要將本堂消滅?而在此之前,那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人又為何突然被殺?為何從那時起,南京城門就緊閉不開?如果將這所有的事情都聯絡起來的話,那麼就能隱隱的覺察出一個大陰謀。”
謝鐵剛回頭望著朱世靖等人,眼睛中閃爍著一絲憂鬱。
朱世靖也有些明白過來了,他喃喃道:“莫非……莫非他們想對付的人竟然是總舵主?”
謝鐵剛有些驚奇的看著朱世靖,說道:“你也這樣想?”
朱世靖睜大了眼睛,說道:“我只是猜測,莫非謝兄弟也是這麼想的?”
謝鐵剛點頭道:“不錯,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最好。你想,那黃得功與李成棟均是總舵主的結拜義兄弟,他們三人手握重兵,身居高位,可以說沒有他們的支援,桂王就不可能登基稱帝,而那桂王若想坐穩江山,就必須依靠這些權臣的扶持。不過,臥塌之側豈容他人安枕?假如桂王不能除去他們三人,他怎麼能放心?”
“你是說,這一切均是出自桂王的授意?”朱世靖滿臉驚疑的問道。
謝鐵剛說道:“你可以想想,假如不是桂王的暗中指使,那東廠能聽沐天波的話?那城內的禁軍能夠與沐天波的人馬配合的那樣默契?他們雙方能順利的將城西一帶封鎖的滴水不漏?”
朱世靖低下頭去,沉思片刻,隨即又抬起頭來,說道:“這麼說來,是那桂王命人炸死了黃得功與李成棟?”
“正是!”謝鐵剛走前一步,將聲音稍微壓低一些,說道:“也只有桂王才能從中得到好處,黃得功與李成棟死後,他們帶進南京城的八萬人立刻被編入禁軍,如果再加上之前編入禁軍的左夢庚人馬的話,那麼如今桂王已經擁有十餘萬人,甚至比之沐天波的人馬還要多些。”
朱世靖認真的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漸漸的,他的心中也豁然開朗,他猛抬起頭,望著對面的謝鐵剛,說道:“看來事情果然如謝兄弟所言!那桂王和沐天波想要對付的人正是總舵主!”
謝鐵剛讚許的說道:“朱兄所言甚是!依我看,那童清風此次出城,極有可能是想誘騙總舵主,想將他擒住,或者乾脆將他殺害。”
朱世靖搖了搖頭,說道:“不過,總舵主在鎮虜軍中,身邊防衛甚嚴,恐怕童清風不會得手吧?”
謝鐵剛也搖頭道:“不對,那童清風絕不會這樣硬來,要不然那沐天波的親兵也不會偷偷摸摸的藏在朝陽門附近了,依我猜測,他們可能是想照葫蘆畫瓢,就象前些日子對付黃得功和李成棟一樣,在這南京城中加害總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