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魁楚插嘴道:“是啊,黔國公說的沒錯,江西是個好地方啊!別的不說,光是每年上貢給朝廷的瓷器就是一大筆啊!況且我聽說西洋商人甚是喜愛本朝瓷器,願出高價收買,這可實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沐天波給左夢庚夾了塊水晶肘子,說道:“靖國公不如先嚐嘗這水晶肘子,肥而不膩,滑而不油,不愧是祖傳的手藝。”他望著對面的丁魁楚,說道:“丁大人也嚐嚐,味道很是不錯!”
丁魁楚夾起一塊水晶肘子,塞入嘴裡,邊嚼邊讚道:“好,確實不錯。”他望著沐天波,問道:“莫非府中又來了廚中高手?”
沐天波頷首道:“正是!此人原為史可法府上主廚,做的一手好菜。後來史可法逃出南京,他卻被潞王親軍捉去充數,隨後又被那阮大鋮收羅進府中,專門為他做菜。南京城破後,老夫擁立桂王登基有功,新天子便將原阮大鋮府上的下人、丫鬟、廚子全賞賜給了老夫,老夫方得此人才。”
丁魁楚讚道:“黔國公一向重視用人,下官實在是佩服,只是不知黔國公肯不肯讓此人跟著我回府,讓他也教教我府上的那些新手,免得下官每日吃飯如同嚼蠟。”
沐天波道:“好說,好說!老夫今晚就命他前往丁大人府上,為丁大人主勺。”他轉過頭去,對左夢庚說道:“不若也讓他去靖國公府上,也可讓靖國公每日能吃上美味佳餚。”
左夢庚抱拳道:“晚生承黔國公厚愛,在此謝過。”
三人又聊了陣飲食男女之事,方切入正題。
丁魁楚問道:“不知黔國公今日召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沐天波道:“如今新天子已然登基,而且諸位也看到了,自從新天子登基以後,天下已日見承平,雖然韃子仍在淮北肆虐,但已是強弩之末,已無多大威脅。”
丁魁楚道:“可是下官卻聽說那韃子此次兵勢很盛,可不下五十萬人。”
沐天波道:“老夫久掌兵事,這虛張聲勢的道理還是懂的一些的,如今這韃子就是虛張聲勢。別看他們是五十萬,其實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隨軍的民伕,他們能有多大威脅?依老夫之見,此次韃子肯定無法打過淮河,最多會派些人馬假意渡河,試探一下我軍虛實。”
聽到這裡,左夢庚心中一動,忙問道:“那黔國公為何極力說服朝廷派林清華、黃得功、李成棟三人北上抵禦韃子?照黔國公剛才的言語,只需十五萬人馬就足以守住淮河一線,根本用不著他們三人的三十多萬人馬。”
沐天波微微一笑,說道:“靖國公年紀畢竟不大,這人心險惡之說領會的並不深。”他轉頭看著對面的丁魁楚,問道:“老夫想問問丁大人,依你之見,如今朝廷最可憂慮的是什麼呢?”
丁魁楚搞不清沐天波的意思,直好照本宣科的說道:“這個……下官以為目前朝廷最可憂慮的有三件事,一為韃子南下騷擾,二為賑濟災荒,三為禍亂川中的流寇張獻忠。除此之外,下官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了!”
沐天波笑笑,說道:“丁大人與其他的同僚一樣,是身陷棋盤之中,無法窺見全域性啊!”他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如今朝廷最可憂慮的既不是張獻忠這成不了大氣的流寇,也不是那強弩之末的韃子八旗,而是藩鎮之禍!”
聽了這話,丁魁楚雖然口中沒說什麼,但他心中卻並不以為然,他心道:“這還用你說?朝中大臣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黃得功、李成棟、林清華,當然還有你身邊的這位左夢庚,甚至連你自己都是威脅朝廷的藩鎮,只不過由於兵權在你們手上,其他的大臣不敢言語罷了。即使有那麼幾個敢說話的愣頭青,也在你們面前碰得鼻青臉腫,就比如那個老頑固張慎言。”
與丁魁楚不同,左夢庚的臉上明顯的出現了一絲不安,他心中搞不懂這沐天波到底想幹什麼,居然當著和尚說賊禿,當著自己這個藩鎮的面說藩鎮的壞話,而且他最想不通的是,當初不就是這個黔國公沐天波拉攏幾人共同擁立的桂王嗎?“莫非他這麼快就想卸磨殺驢?”左夢庚心中警覺起來。
好象知道左夢庚心中想的是什麼似的,沐天波趕緊解釋道:“老夫這番話並非是說靖國公的,老夫說的只是黃得功、李成棟、林清華三人。此三人不顧朝廷顏面,居然學著江湖草寇樣子結拜為義兄弟,這實在是讓朝廷尷尬,更讓朝廷憂慮的是,他們三人沆瀣一氣,共同要挾朝廷,向朝廷索要四川,可見其狼子野心已露。”他看了看身邊一言不發的左夢庚,說道:“當然了,靖國公就不同了,天子知道靖國公的忠心蒼天可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