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看的出，希特勒的一切看來都是有氣無力的，軟綿綿的。他的肩膀是往下斜的，兩條胳臂彷彿沒有骨頭似的，面色蒼白甚至看不到血色。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那雙眼睛，兩隻被厚厚的好象有點腫脹的眼皮半掩著小小的眼睛中透著犀利的眼神。

這倒讓先前有些失望的兩國代表中一些人收起先前對他的身體情況的評價。

“我很高興能夠在柏林歡迎西北和伊爾庫茨克的貴賓們。”

“元首閣下，我更希望被稱為來自俄羅斯帝國的客人！我想顧總長亦有同感。”

出人意料的波德哥爾內伯爵用一個細微的軟釘子，回應了希特勒的歡迎詞，身為俄羅斯帝國外務大臣的波德哥爾內伯爵一直被視為老一代貴族的中堅，在德國入侵蘇俄後，因主張對德實施強硬態度而被視為對德強硬派。

留意到希特勒流露出的怒意，顧維鈞微微一笑。

“波德哥爾內伯爵，我想這只是個人習慣而已！你認為呢？元首閣下！”

深知此行內幕的顧維鈞知道波德哥爾內伯爵的這種態度同樣是得到了伊爾庫茨克的指示，換句話來說，今天中國兩國之所以派出特使來柏林就是來找茬的！

“咣啷！”

伴著水晶杯的碎裂聲，瞬間，所有人都能夠直接體會到希特勒的憤怒。實際上從中俄兩國特使還未離開這間大廳時，無法抑制的怒火就已經在希特勒的心頭湧起。

“俄羅斯帝國政府在我動身離開伊爾庫茨克之前以前給了我非常明確的指示……首先，我想說明一下，俄羅斯帝國對歐俄地區一切國土的所有權從未改變，”

“共和中國政府亦不承認蘇俄政權……即對德國與莫斯科簽定的一切和約都無法給予承認……”

“……出於解決爭端，化解矛盾的原則，我國國務總理提交貴國一份解決方案……”

“……這一方案俄羅斯帝國沙皇陛下，表示原則上同意……”

先前那兩人一唱一喝般的、慢吞吞的表演，再一次浮現在希特勒眼前，似乎那兩人該死的聲音仍然的在自己的耳邊環繞著。

“虛偽的！卑鄙的！無恥的……世間任何醜陋的詞彙，都無法形容今天中國人和斯拉夫人所表現出的醜態！”

用盡自己所能想象的詞彙之後，希特勒做了一些無意義的痙攣性的動作，同時試圖讓自己平靜一些，不至於受到惡劣心情的影響。那張蒼白的臉上微微有點發紅，嘴唇角上流出一些唾液，雙手抓緊圈手椅的扶手……

“一直以來，我們看到的中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是一個偽君子主宰的國家，他比羅斯福更醜陋、更卑劣、更善於玩弄世人，這一點，我們都曾深有體會，上一次戰爭，這一次戰爭！可以說，我們見識到了這些劣等民族的最根本的劣根性！……”

剛剛平靜下來的希特勒臉上再次顯露出滿腔憤怒，和過去一樣在他恢復平靜後，開始講話時聲調是平靜的，到後來就象歇斯底里般嚷叫了，每次總是不斷複述他要使大家產生深刻印象的那種思想，只是稍微變換了一下表達的方式罷了。他的聲調也好，他的說話姿勢也好，都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就是使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這早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總之中國的外交政策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相信他們是自由的、和平的！”

希特勒轉過身來，人們注意到稀落的頭髮因汗水沾在的額上，熟悉他的都知道這是他在演講中亢奮的表現，不過現在所有人卻更願意理解為過於激動。

激動的原因非常簡單，儘管同樣的入侵行為，但中國的那位總理卻得了“亞洲解放者”的稱號，而希特勒得到卻是“戰爭狂人”，或許是出於嫉妒，一直以來，元首總是不願意提及那個人，儘管私下承認他比自己做的更好、更巧妙，但同時還不忘記點評一番稱“偽君子的手段”。

“但是！他們實際上做的卻違背了這一切！他們以為德國是軟弱的，他們可以要求這、要求那，像是那些東方皇帝一樣，對德國、對德意志帝國指手劃腳，他們竟然相信德國可以屈服！但是現在……”

希特勒咆哮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再次顯現出一片嘲紅。

“他們將看到德國！德意志帝國絕對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軟弱！”

似乎他已經覺察到，中俄兩國遞交這份所謂的兩國宣言背後的含意。中國和俄國人一起提交了他們所謂的歐俄問題解決方案，他們居然大言不慚的要求德國，將佔領的俄國領土交還給俄羅斯帝國，當然他們甚至還“大方”以三國友好為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