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章 隱情
楊仙茅瞧了他一眼,隨口胡謅道:“這鬼魂說你們徐家對不起他,特別是小姐,所以他來報復的。然後我就告訴他,——你已經把小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幾乎要了她的命,再這樣下去,會把小姐給害死的。勸他離開,他不幹,於是我們倆比劃了兩下,他不是我對手,於是就退走了。不過我警告他別再回來,否則我一定下手把他打的魂飛魄散為止,所以放心吧,他不會再來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說:“孽障,孽障,誰承想居然會是他呢?哎,早知道,當初應該好好做場法事把他超度了,或許就沒有這場禍事。”
楊仙茅並沒有追問是怎麼回事,他並不想打聽這些,剛才他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說到他們心裡去了,引出了一個故事。至於這個故事是什麼樣的,他並不想知道,他也沒有心情去了解。
雖然他不說,徐員外卻主動說了:“是這樣的,在小女年幼之時,為了給她啟蒙,教她認幾個字,不至於睜眼瞎,老朽請了一位私塾先生給她教學。這位先生姓王,肚子裡倒有些文章,教小女識文斷字。直到她十三歲那年,我夫人無意中發現,小女似乎對這位先生情竇初開,每回見他便很是羞怯。我們想著,若是這樣下去,只怕就會出麻煩,於是商議之後,鄭重謝了那先生一筆錢,然後將他辭退。可是他卻說要跟小女話別,於是在書房兩人說了半天話,然後小女抹著淚出來走了,過了良久,不見了書生出來,我們這才進門推門進去,發現他已經懸樑自盡。”
楊仙茅嘆息了一聲。
徐老員外也跟著嘆息,接著道:“老朽報了官,官衙派官差來檢視之後,說他是自盡而死,與我等並無瓜葛。我們還是過意不去,因為這王姓書生沒有父母,是個孤兒,於是便出錢將他收殮安葬在後山。沒想到他的鬼魂卻沒有走,反而來禍害小女。唉,當初我曾想過,他是橫死的,該請陰陽先生來超度於他的,可是後來想想又算了,到底是因為他們家沒有人,也沒人來找我麻煩,我就省事,沒想到那時候省事現在卻多出事端來,若早知如此,我該早早超度它才好。”
說到這,徐員外又對楊仙茅抱拳說道:“既然是他的鬼魂騷擾小女,那能否勞煩法師再做一場法事超度於他,讓他再不要來糾纏小女,也算了結此事,免得法師走了之後,他又來禍害,那後患無窮啊。法師放心,坐水陸道場另有重謝。”
楊仙茅卻再不想裝神弄鬼,他先前假借自己會道法,能夠驅魔,取出鬼胎,目的也是因為西蜀流傳巫醫,而透過這種方法使對方更容易接受做手術這個結果,這才找了個藉口而已,而現在,若要他真正裝神弄鬼去騙錢,他是不幹,也不屑於如此。
所以楊仙茅抱拳說道:“老員外,不是我不答應,只是我學的是治病的道術,至於做法事超度,我是不擅長,你們最好還是另請高明吧。”
聽了這話,徐員外還是有些失望,跟徐夫人看了一眼,又說道:“不知道昨天來的清風觀的清風道長,他的道行道法如何?”
楊仙茅隨口點了點頭,說:“還是不錯的,請他也行啊。”
先前他跟楊仙茅套近乎說好了將來協作抓鬼的,所以這件事也就順水人情推薦給他了。
徐員外趕緊叫家丁又去請了清風道長,要他做法事超度那位吊死在他們家書房的私塾先生。
清風道長來了之後,得知自己還是楊仙茅推薦,對楊仙茅是感激不已。然後開始做法事,說要做三天水陸道場,才能將他徹底超度,老員外當然只有聽他的,於是便在那書生吊死的書房裡擺下了法臺,開始作法超度。
楊仙茅一天兩次去到徐家小姐那進行復診,看看病傷勢恢復如何,其餘的時間便在自己的廂房裡睡大覺,他連書都懶得看,也沒那心情。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情睡覺,因為衙門的人找上門來了。
衙門的捕頭姓熊,長得身材魁梧,一臉的橫肉,絡腮鬍,只是眼睛是三角的,看人總是覺得很陰森。
他帶著幾個衙役,來到了徐員外家,將楊仙茅叫到了廂房之中盤問。
熊捕頭陰著臉瞧著楊仙茅說:“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什麼地方的人士?為什麼到徐員外這裡來?”
楊仙茅低著頭說道:“在下楊仙茅,走江湖的郎中,宣州人。跑江湖到了渝州,已經一個多月了,一直在碼頭巷口擺攤,昨天徐員外差人把我請到這來治病的。”
楊仙茅知道衙門衙役都是地頭蛇,是不能夠得罪的,他也不想去惹麻煩,所以有問必答,但是態度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