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秦赫發現烏黑的池水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清澈,這情形大為神奇,他又將目光移向面前的身影。驚訝地發現她竟然在顫抖,是支援不住了嗎?怎麼會這樣?想伸手去扶又怕打擾了她導致前功盡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急如焚。
護法的青年們也感覺到了壓力,緊閉了雙眼凝神靜氣維持著心中的純淨。
終於,一人開口道:“收手吧!”
旋轉的大石憑空懸在寒潭上方,周身的彩色光華竟和潭中一樣耀眼。所有人吁了一口氣,收了勢站立在原地默默調息。
突然聽到一聲尖叫:“?遲!你怎麼了?”
目光集中處,美麗的女子虛弱地委頓在地,身體不住顫抖,滿臉虛汗,嘴唇發烏。
“女將杜?遲?她是何人護法的?”齊冠乾眸色陰寒,沉聲道。
這時人群后轉出一個同樣面色蒼白的青年,看上去比杜?遲好不了多少,他囁嚅道:“是……小的。”
“你?還有呢?”
青年怯弱地一指,眾人的視線立刻集中在秦赫身上。當事人尚不明所以,愣頭愣腦地抬起頭,哭喪著臉:“你們救救她!”
齊冠乾看到這張臉,一把揪住他衣領,提起來喝道:“怎麼是你!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做啊!”
“啊?”
“什麼也沒做?”
“這……”
眾人驚詫地對望,齊冠乾一巴掌扇在秦赫臉上:“什麼都沒做!你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會害死她的啊?”
秦赫莫名其妙捱了一巴掌,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
“哎!你這小子,每個施法者身邊必須有兩個精神護法,以維持施法者的意志力不受反噬。你佔了杜?遲身後的位置,卻沒有替她護法,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一番話和著一聲聲嘆息如閃電般劃過秦赫的腦海,地上的杜?遲微睜著眼睛看他,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的貪玩和該死的好奇心,他難以想像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只不過是想再多看看她,卻陰差陽錯地害了她。這一刻,他甚至想殺了自己,他使勁的揪頭髮,痛苦不已。
“哼!你死有何用?能挽救蒼生嗎?”熟悉的奚落傳來,聲音卻極輕發著顫。秦赫止住哭聲,膝行過去抱住杜?遲:“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聽你的話,你別有事,快好起來,你好了我什麼都聽你的!”
“別傻了,靈石反噬,沒有人能活命的……走吧!離開這兒!”杜?遲咳嗽一陣,臉上泛起了異樣的紅暈。
齊冠乾紅了眼眶,別過頭去。
“不!你不要離開我!我們只做了一個月夫妻,等你好了我會努力長大,然後真真正正地娶你,讓你做這世上最美的新娘……”
“臭小子!咳咳……我明白你的心意,可……可是我無福消受,走吧!跟著他們去天湖殿……少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用,司神大人……秦赫就交給你了……”
那閃著寒光的笑臉再也掛不住,沉痛地點點頭。
杜?遲再無牽掛,心裡想著哥哥奔極樂去了。留下秦赫一人抱著逐漸冰冷的身體緩緩跟在隊伍的最末端。
紅月最勝的一日,也是毀滅之息最薄弱的一日,這時施法穩住天湖殿,便可一舉成功,人間太平指日可待。
鬼魅的氣息從妖冶的的紅月中透出,隱藏在雲端的朦朧神秘又可怕。人間死傷無數,均是一些查不出原因的怪病,成敗在此一舉。然而這關鍵的時刻,秦赫卻毫不關心,一個人呆在月坤湖畔仰頭冷漠的凝望令人喪膽的紅月。
還記得那個短暫的承諾,杜?遲第一次溫柔的語調,她說“今日拜堂”。大婚之夜,他們安靜地躺在床上,透過窗縫,滿懷心事地觀望淡紅色的月亮。
秦赫粗壯了許多的手臂虛抱,似乎摟住了心愛女子的肩頭,愛憐而輕柔。片刻,他低低嘆一口氣,收回手臂枕在腦後,晶亮的眼中明若星子的一點,聚焦了多日以來的思念。
他真想拋卻蒼生不顧,放任自己去找她,可她臨終前還認真的將他託付給司神,他怎麼能拂了她的意?
封印靈石,天湖殿頂一片霞光,事情沒再出漏子,一如預料中一般順利。秦赫的心裡從此有了個解不開的結,苦苦哀求了師父(司神)幾日,終於被應允修習駐顏術。
“你要是永遠長不大,永遠這般模樣就好了,多可愛!”杜?遲說的,他會做到。
他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