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
三先二後,是兩人約好的暗號。
果然聲一起,門就開了,門外的守夜人早已被打暈,兩人用布包好了腳,以防發出任何聲響驚動旁人。這一刻的逃離竟是如此激動人心,手心裡的溫暖人忘記了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雪花仍在飄,漸漸小了下去。夜靜的異乎尋常,然而兩個人已經注意不到這些了,緊急折回來的種候在見到?雅的那一刻,心裡的石頭方才落定。
穿過迴廊,靜寂無聲,空蕩蕩的廊柱間傳來怪風可怕的盤旋呼嘯聲。
“種候,有點不對勁!”
聖女屬於靈物的直覺,到了這裡已經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未等種候回答,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火把,將空蕩蕩的廣場照得透亮。
“哈哈哈……現在才察覺,是否太遲了?種候大人不是已經上路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還和我們尊貴的聖女在一起?”一個陰森森的人譏諷而又誇張的大笑,他站在堂魯多身邊,而唐魯卻面帶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火把包圍圈中的兩個人。
“父親……”
“你還有臉叫我父親!”種齊一咄烏杖,怒色畢現。
“我……”種候俊臉憋得通紅,當場被父親訓,可以說從出生到現在沒有過。回頭看看堅決的?雅,她臉上浮現出的歉意令他深深自責。縱然父親會生氣,?雅對自己一片真心,一心願意跟隨自己,這份情意決不可辜負,於是咬咬牙,低頭硬聲說道:
“父親,我與?雅兩情相悅,叫她做聖女本就是強人所難,這些日子來,她一天也不開心。父親,我只想盡這一生好好守護她,不讓她再受任何人的欺負……”說到這裡,他滿懷恨意地望了唐魯一眼,“如果這樣也有錯,那麼兒子甘願受罰,這件事是兒子一手策劃,與聖女無關,請兩位長老不要為難她!”
身後的?雅早已淚流滿面,嗚咽著說不出話來了。
“哼!好一個情深意重!聽你的意思,似乎你二人私奔並無過錯?”唐魯步行出列,嗤笑道,“可你帶走的偏偏是關乎六大部洲生死存亡的聖女,且不說自古聖女都不可婚配,?雅是靈石化身,擁有永恆的生命,而你!只不過是卑微的人類,任你如何修行,也逃不過一死的命運,百年甚至千年之後,你拿什麼守護她?”
“……”這些問題種候不是沒想過,一直以來他都刻意地去避開,可是如今卻被唐魯一語道破,他心裡的苦便如山洪爆發,一發不可收拾。?雅的淚光近在眼前,“我跟你們回去!”沉默良久的她吐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種候大驚:“?雅你……”
“聖女顧全大局,是我腓約南島之福。既然你願意回去,此事便不再追究。若有下次,定不輕饒!”種齊欣慰道,轉而面向種候嚴厲地說出最後一句。
“父親!我……”看著慢騰騰跟隨在父親身後三步一回首的?雅,種候心中溢位難言的苦澀,還待爭辯,唐魯一步跨出,剛好擋在他面前。帶笑的眼深不可測,“難道將軍大人想為難你的父親麼?”言外之意,此事已了,若種候不知好歹執意反抗,種齊必定不能包庇,而唐魯卻絕不會手軟。
“……”
一群人散得快,轉眼偌大的廣場只剩下種候孤零零一個人。巨大的無助與孤獨感和著這如刀般凜冽的罡風尖銳無情地刺入他毛孔,天不憐見,面對父命,他無能為力,面對責任,他更無可奈何。?雅強笑的最後一瞥,飽含了多少深情與辛酸,然而她傳出的資訊卻堅定地告訴他她沒有怪他。
“這都是命!”
“誰在說話?”
種候驚恐回頭,瞬間沉靜,狐疑道:“你是……齊因大人?”
悠閒將自己埋在雪堆裡的一團火紅突然如球般彈射而起,落地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比女人還要柔媚卻絕不失剛強之氣的少年。面若寒霜,媚眼依舊如絲,卻與種候悲痛欲絕的表情格格不入。
“想不到這暑寒極地竟也有人認得我!”
“獸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王齊因大人,俊雅英勇,異於常人,聲名遠播,六大部洲誰人不知?卻不明大人千里迢迢駕臨我島,有何貴幹?”種候不卑不亢。
“幫你!”
齊因語出驚人,種候愕然,面上卻不表露,依舊不動聲色,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齊因暗自點頭,不愧是種齊長老的兒子,果然氣度不凡。“?雅聖女是我要找的人,我會把她安全救出來。”
“什麼?”種候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