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嘭”的一聲，子彈從林謹言胸口射入心臟。

“小十一！”

“太太！”

黎爺瞪大雙眸，眼睛裡被可怖的血絲逐漸覆蓋。

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林謹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紅色的液體不斷從身體裡流出，染紅了紫色的裙子。

黎慎行想過去拉她，但是那幾艘快艇已經過來，像是故意似的開槍阻攔他過去。

“六哥，對不起~”

林謹言突然覺得渾身無力頭重腳輕，合上雙眼的同時，整個人向下栽進了大海里。

“砰”的一下，水花四濺。

冷，真的好冷。

為什麼這麼痛，像是一直無形的大手狠狠抓住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來氣。

好難受……

鮮血染紅了海水，海水透過傷口，浸入林謹言的血肉裡。

本來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一陣刺痛，腦海裡閃過一幀幀記憶中沒有印象的畫面。

“陸沉，記住，她是你的未婚妻。”

年輕貌美的女人蹲在兩個小孩子面前，男孩大概十歲左右，女孩卻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聽到女人說話，男孩也蹲在女孩面前，秀氣的眉眼微微皺起。

“她太小了。”

“瞎說，就算還小，她會長大的。”

女孩捧著瓶牛奶，撲閃著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們。

男孩不吭聲了，伸手揉揉小女孩的腦袋。

“你叫什麼？”

“江淺，江很淺的江淺。”

女孩咿咿呀呀地比劃著，男孩終於舒展了眉眼，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畫面一轉，場景是一個大院子裡，一群年齡參差不齊的孩子圍在石桌旁，嘰嘰呱呱地說著什麼。

“陸沉，聽說了嗎？淺淺家出事了，她很可能會被送走，不知道以後你們還能不能……”

“十一是老六的未婚妻，不會的。”

十二歲的少年朝大院門口看去，看到了停在那裡幾輛軍用越野。

那是，來找誰的？

……

“淺淺，你記住，以後除了林叔叔，再也沒有別人可以相信，你要好好聽林叔叔的話，忘了自己，忘了媽媽，忘了這裡的所有人，記住了嗎？”

女孩點點頭：“記住了。”

女人只有一個背影，不過林謹言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和年幼時的她一模一樣。

女人說完沒多久，房間進來了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年輕男人。

她認得，是爸爸。

“江顏，你想好了嗎？真的要讓我把淺淺帶走？如果是這樣，你不是就。”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帶她走吧，給她一個新身份，永遠不要讓她被那些人發現，更不要讓她發現自己的不同。還有，記住，千萬別把她交給陸家。”

女人強迫自己狠下心腸。

看著她已經下定決心，林世承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用力地抱了抱她，然後抱著懵懂不知的小丫頭離開。

“林叔叔，媽媽呢？為什麼媽媽不跟著來？媽媽不是說要陪淺淺的嗎？媽媽說話不算話，我要去找媽媽。”

“淺淺乖，睡一覺就能看到媽媽了，好嗎？”

女孩不情不願地點頭，從後門出去的時候，和陸沉擦肩而過。

“六哥。”

“小十一，你去哪裡？”

陸沉追了上來，擔憂地看著她。

“六哥，我要出遠門了，你要幫我提醒媽媽，讓她快點來找我。”

“好。”男孩頓住腳步，目送她跟著別人離開，卡在喉嚨裡的話，被風吹散——

“小十一，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