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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病,口喃喃詈罵,如平日撒潑狀。鄰有徐元,膂力絕人,先一日昏暈,鼾呼叫罵,如與人角鬥者,逾日始蘇。或問故,曰:“吾為群鬼所借用耳。鬼奉閻羅命拘唐妻,而唐妻力強,群鬼不能制,故來假吾力縛之。吾與鬥三日,昨被吾拉倒其足,縛交群鬼,吾才歸耳。”往視唐妻,果氣絕,而左足有青傷。

馬盼盼

壽州刺史劉介石,好扶乩。牧泰州時,請仙西廳。一日,乩盤大動,書“盼盼”二字,又書有“兩世緣”三字。劉大駭,以為關盼盼也。問:“兩世何緣?”曰:“事載《西湖佳話》。”劉書紙焚之曰:“可得見面否?”曰:“在今晚。”果薄暮而病,目定神昏。姜妾大駭,圍坐守之。燈上片時,陰風颯然,一女子容色絕世,遍身衣履甚華,手執紅紗燈,從戶外入,向劉直撲。劉冷汗如雨下,心有悔意。女子曰:“君怖我乎?緣尚未到故也。”復從戶外出,劉病稍差。嗣後意有所動,女子輒來。

劉一日寓揚州天寧寺,秋雨悶坐,復思此女,取乩紙焚。乩盤大書曰:“我韋馱佛也。念汝為妖孽所纏,特來相救。汝可知天條否?上帝最惡者,以生人而好與鬼神交接,其孽在淫、嗔以上。汝嗣後速宜改悔,毋得邀仙媚鬼,自戕其命。”劉悚然叩頭,焚乩盤,燒符紙,自此妖絕。

數年後,閱《西湖佳話》:“泰州有宋時營妓馬盼盼墓,在州署之左偏。”《青箱雜誌》載:“盼盼機巧,能學東坡書法。”始悟現形之妖,非關盼盼也。

滇綿谷秀才半世女妝

蜀人滇謙六,富而無子,屢得屢亡。有星家教以壓勝之法,雲:“足下兩世命中所照臨者多是雌宿,雖獲雄,無益也。惟獲雄而以雌畜之,庶可補救。”已而綿谷生,謙六教以穿耳、梳頭、裹足,呼為“小七娘”;娶不梳頭、不裹足、不穿耳之女以妻之;果長大,入胖。生二孫,偶以郎名孫,即死。於是每孫生,亦以女畜之。綿谷韶秀無須,頗以女自居,有《繡針詞》行世。吾友楊刺史潮觀與之交好,為序其顛末。

煉丹道士

楚中大宗伯張履昊好道。予告歸,寄居江寧。入城時,擁朱提一百六十萬。有郎總兵者,公門下士也,薦朱道士善黃白之術,壽九百餘歲,燒杏核成銀,屢試若神。道士說公燒丹,以白銀百萬,煉丹一枚,則長生可致。公惑之,齋戒三日,定坎離之位。每一爐,輒下銀五萬兩,炭百擔。晝則公親監之,夜則使人守之。銀登時化為水。煉三月,費銀八十萬,丹無訊息。詰之,道士曰:“滿百萬則丹成。成後含之:不飢不寒,可南可北,隨意所之,無不可到。”公無奈何,復與十餘萬,然已覺其妄,道士溲溺,必遣人尾之。

清晨,道士溲於園,尾者回顧,忽失道士所在。往視其爐,百萬俱空矣。啟道士行李,得書一封,雲:“公此種財,皆非義物也。吾與公有宿緣,特來取去,為公打點陰間贖罪費用,日後自有效驗。幸毋相怪。”家人覘道士者皆雲:每五萬銀下爐時,屋上隱隱有雷聲,道士惶恐伏地,以朱符蓋其頭。其搬運實無痕跡。

葉老脫

有葉老脫者,不知其由來,科頭跣足,冬夏一布袍,手挈竹蓆而行。嘗投維揚旅店,嫌房客嘈雜,欲擇潔地。店主指一室曰:“此最靜僻,但有鬼,不可宿。”葉曰:“無害。”徑自掃除,攤竹蓆於地。

夜,臥至三鼓,門忽開,見有婦人系帛於項,雙眸抉出,懸兩頤下,伸舌長數尺,彳亍而來。旁有無頭鬼,手提兩頭繼至。尾其後者:一鬼遍體皆黑,耳目口鼻甚模糊;一鬼四肢黃腫,腹大於五石匏。相詫曰:“此間有生人氣,當共攫之。”群作搜捕狀,卒不得近葉。一鬼曰:“明明在此,而搜之不得,奈何?”黃胖者曰:“凡吾輩之所以能攝人者,以其心怖而魂先出也。此人蓋有道之士,心不怖,魂不離體,故倉猝不易得。”群鬼方�徨四顧,葉乃起,坐席上,以手自表曰:“我在此。”群鬼驚悸,齊跪地下。葉一一訊之。婦人指三鬼曰:“此死於水者,此死於火者,此盜殺人而被刑者,我則縊死此室者也。”葉曰:“若輩服我乎?”皆曰:“然。”曰:“然則各自投生,勿在此作祟。”各羅拜去。

迨曉,為主人道其事,嗣後此室宴然。

蘇耽老飲疫神

杭州蘇耽老,性滑稽,善嘲人。人惡之,元旦,畫疫神一紙壓其門。耽老晨出開門,見而大笑,迎疫神歸,延之上座,與共飲酒而燒化之。是年大疫,四鄰病者為祀疫神。其病人輒作神語曰:“我元旦受蘇耽老禮敬,愧無以報。欲禳我者,必請蘇君陪我,我方去。”於是祀疫神者爭先請蘇,蘇逐日奔忙,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