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近廂房的門檻,忽然,喘息、□還有若有若無細細的尖叫聲越過窗紙鑽進她的耳朵,下一刻,她的臉也和春香一樣紅了。

跺跺腳,“我們快走。”急促地在黑暗中想去抓住丫頭的手,卻是不曾想弄翻了原本沉重的包袱,嘩啦一聲,一堆書發出重重接觸地面的聲音。

“是誰?”陌生的男人支起窗戶的一角,小蝶尷尬得正要背過臉,卻在余光中與床沿帷幔細縫中那道熟悉的眼神交匯到了一處。

“不要臉!”扭曲眼睛拉著已經矮身收拾好書本的春香就往外跑。

“你認識?”

面對男人的疑問,女人裹著外衣走到圓桌前,狠狠掐下碧玉瓶中用來裝點房間的那支月季花的花瓣,擰在手心攥緊,揉得粉碎。

眉頭攥緊瞬間舒展開,往空中拋灑片片鮮紅,撲倒坐在床邊開始穿衣的男人。將被打攪的恨意化作濃烈的□,狠狠發洩在男人身上。脖間臂彎後背周身冒出細細的汗珠。

作者有話要說:瘦馬那首詩取自夏承燾的《謁禹陵》,自己很喜歡,揣摩著隱隱附和十三那時的心境就用上了,如有失誤,敬請指正。

☆、CHAP 17 為誰痴傻為誰狂(1)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翻開納蘭容若的詩詞集的扉頁,年小蝶對著遒勁有力的筆跡默唸著出聲。消逝的歲月無聲在指尖溜走,孤單的詩人臨窗斜望殘陽枯葉,任由西風拂面,眼前飄過往昔恩愛的瑣碎細節,一切都不可逆轉的時光呵,既不可能讓佳人重新走進視線,也不可能重歸過去,或許如果一定要責怪的話,倒不能過分斥責詩人在那些尋常日子裡的不在意不經心,而是應該對著無情的歲月生氣,因為那個痴情的男子此時已經感悟到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人生真諦。覺悟了,可是人不在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悔恨的呢?

眼皮閉合,淚就這麼落了下來,吧嗒吧嗒地弄糊了一大片墨跡。她頭昏昏沉沉地耷拉著,一隻手臂支著下巴一斜靠在書桌上,一手摁在書頁上,滿臉淚水,年羹堯剛進書房,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三兩步走過去,少女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傷感中,原本一顆心提的老高的年羹堯這才看出她是為了書中的詩句傷感,哎,害我瞎擔了半天的心。自己這麼一說,才發現少女的眼淚已經可以牽引出他全部的情緒了。

才從八爺那邊過來,頭腦依然處在混沌的狀態,模稜兩可的長篇大論,不著邊際的高談闊論,卻是一句靠譜的話也沒聽出來,只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那邊拉攏收買的意思,但卻不是很明顯。八爺勢大,結交的人多,在文武百官裡的聲望明顯好過某人,若依著現實狀況的角度出發,本來良禽擇木而棲,人往高處走也無可厚非,可是內心卻有一個極小的聲音在否定著,抗拒著。我究竟在和什麼東西不妥協呢?四爺雖然待我有知遇之恩,可是人畢竟刻薄了些,跟著他未必就是光明大道,可是,畢竟我跟著他這麼多年了……唉……

一聲嘆息中,男人從腰間摘下父親臨終留傳給他的吳鉤寶劍掛到了書桌對面的牆上,砰的重重一聲,回頭卻發現少女依然淚眼婆娑,看得他氣不打一處來,大步跨到桌邊,猛地從她肘部抽走詩集,啪地往地上摔,捏緊她下巴,怒罵:“還在做夢?”聲音雖大,可另一隻手卻溫柔地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同時被她臉上的溫度給嚇了一跳,“怎麼這麼燙?你發熱了?”

少女眼中閃現出男人焦急擔憂的模樣,是誰?這個男人是誰?被他強健的臂彎從後頸繞過緊摟住,年小蝶盯著這個高高鼻樑的單眼皮男人發呆,意識被高熱燒得混沌模糊,什麼事彷彿都一下子離開自己很遠。

二十一世紀中那個形單影孤不喜歡接觸人群卻渴望被人瞭解的楚小蝶彷彿徹底跌入了伸手看不見底的世界盡頭的深淵,努力揮舞著雙手想從低谷中爬出,好不容易扯住陡峭山崖邊僅剩的一條荊棘,努力掙扎的同時也在忍受著扎手的刺痛,血流出來了,好疼,可是她並沒有鬆手,抓得仍然緊緊的,不肯放手,一點點蹭著腳下的尖石好不容易捱到了深淵的出口——身邊山崖的平臺上。

只要再堅持最後一點點,就可以走出這片黑暗了,可是,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了,是個男人,看不清臉,可卻在陰險的對她壞笑,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笑她的自不量力,笑她始終無法逃脫出他的手掌心,大笑聲震盪了整片深淵山崖,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