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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多數情況下竟會做出這項選擇,於此,我們不能不感到痛心。以暴制暴,非釜底抽薪,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同時,暴力還將帶來更多的隱患。仇恨就是其中一項永遠尾隨下來的痼疾。

撇開議論。繼續講故事。

小嶽子此時已和年羹堯糾纏到一起。微涼的夜裡,大顆的汗珠在他的額頭綴滿。他已出了全力。每一次出招,對方應接得似乎都有些吃力。小嶽子本以為可以趁機一舉制服,卻都讓敵人在一招招的末尾得到了喘息。年羹堯微顯笨拙的保守招式卻反而轉守為攻,漸漸的,逼迫的力量累積,如百川納海般凝聚起後發之力,壓迫著,朝他奔湧過來。

小嶽子終於抵抗不住,倒退了兩步。這時,他急忙扭頭朝發憷的允禎呼喊,他不是喊他來幫忙,相反,而是讓其趕快帶著小蝶逃開。

十四聞言,這才從往事的回憶中清醒過來,睜開恍惚的眼睛,瞅見小嶽子節節敗退的情景,驚叫一聲,大喝著,揚著匕首就朝年羹堯刺過來。可力乏的野獸哪裡是狡猾獵人的對手?“砰”地一聲,他被年羹堯揪住前襟扔到了半空中,然後像斷了線的風箏般慢慢地從半空中落下。

小嶽子看得大急。手下招式更是凌亂,暴露出身體防衛的各處要害。年羹堯不再看十四,更曉得此時的他不再有帶走小蝶的力氣,於是,攻取下眼前堡壘的任務變得更加迫切。此時,在年羹堯腦海裡甚至出現這樣一種比喻——如果說十四是隻獅子的話,那麼嶽暮秋就是保護獅子不被侵犯的大門。只要砸碎大門,得到獅子,也就並非難事了。想到這裡,他不再保留實力,方才弒殺虎妖的爆發力再度傾瀉。對嶽暮秋,他不再猶豫。毒辣的長劍變幻繽紛,或斜刺,或反撩,或重砸,或猛擊,招招致命。

悶哼一聲,小嶽子捂住腹部,面色蒼白如紙。年羹堯的劍扎進他的腹中,仍在飲血。直到又一次皮肉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他才痛苦地叫了出來。看著年羹堯劍尖上猶自低落的鮮血,十四面如土灰,他狂吼著從地上爬起,雙手抱住匕首又朝年羹堯這邊奔過來,嘴裡邊說:“姓年的畜生,我今天非殺了你!”

原本此時與嶽暮秋對決的年羹堯就處於全身緊張的狀態,早在十四口出狂言之前他聽聞腦後風聲,就揚起了手中的長劍。出於本能地尋著聲音的方向朝後背投擲。才出手,他就不由一驚,感到後悔,為將傷及十四的性命擔心。此刻年羹堯的想法倒不同於之前出手猶豫的四川副巡撫巴爾烈,為如何面對皇太后而煩擾,年某人此刻的憂慮卻是對雍正於此人心意的把握。他想:皇上對十四究竟是什麼態度呢?要他活?我看的倒似不像哪,哪個男人願意老婆偷的漢子還繼續活蹦在眼前?那是要他死麼?要真是這樣,幹嘛巴巴地從慈寧宮派個侍衛來看護他?唉,我這想也是白想了,手中長劍已出,十四怕是再難活命啦。

然而,等他定睛去看時,卻被眼前所見震懾住。十四沒死,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而他的那柄奪命長劍呢?卻插在了另一個人的心臟裡。是小嶽子!什麼?!這麼快的速度?這時,年羹堯才回想到方才思索時耳畔刮過的不尋常的風聲。怎麼會?!這獨眼龍明明快不行了呀,怎麼還能反應這麼迅速?他皺著眉,頗感納悶。然而,他這份納悶很快被有感於十四性命無憂的欣喜代替。不管怎麼說,一個活著的獵物,總能博得買家更多的歡喜。作為戰鬥的勝利者,他無疑是喜悅的。

而作為另一方的輸家呢?則完全是不同的面貌。

小嶽子面如金紙安靜地躺在十四的懷裡。他眼睛吃力地幾次想張開,再看一看身邊那個叫他為之生、為之死的男人,但是,方才拼盡最後全力的跳躍、撲閃、遮擋的一連串動作已耗費掉他所有的精力。他手指動了動,想要握住允禎,卻終於沒能如願。他嘴唇微啟,卻始終沒有再閉緊。他死了。可身體仍然帶著餘溫。他不再呼吸,可耳邊碎髮仍然隨風飄揚。十四抱著他的屍體彷彿化作了雕像。

原本圍繞在“旋風”身旁的“的盧”瞅見此景,仰蹄哀鳴。竟是風一般地朝主人的方向跑了過來。“的盧”低垂著腦袋不停用頭顱上的鬃毛騷動主人的面頰,似乎企圖用這種它與主人嬉鬧慣了的方式把主人喚醒,但是,一次次的嘗試,沒得到任何的反應。於是,它改用溫熱的舌頭舔舐主人蠟黃的臉頰,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熱呼呼的馬鼻噴射在允禎頸間,抱著漸漸冰冷掉的嶽暮秋,他這才哭出了聲音。

“啊——啊——啊——”悲憤的嘶吼與“的盧”哀鳴合二為一,共同哀悼他們逝去的最好的朋友。

“年羹堯!年羹堯!年羹堯!”十四大吼著,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