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在眾反賊間徘徊。他們其中幾個人甚至抱住腦袋,蹲到了地面。
“小心,他又要射箭了!”
“不好!大家快躲避!”
眾人防備過分的反應令李甲相當得意。注視著李甲的表情,李燦英湊到小蝶耳畔得出反賊必亂的判斷。小蝶問原因。燦英解釋說,
“作為一個首領,一個團隊的首領,需要具備的最關鍵的要素絕不是個人強大的實力。”
那又是什麼?小蝶沒讓這個疑問說出口,心不在焉地朝燦英點點頭,表示對他結論的同意,很快,她又往巨石那邊的年羹堯走去。
年羹堯這時開始呻、吟,“水……水……”他痛苦地哀嚎著,牙齒打顫,腦袋亂晃。
“這會兒叫我到哪裡去找水?”正在焦急的小蝶的視線忽然被燦英腰間鼓起來的皮囊吸引。她又朝他的方向折回。
燦英二胡不說的取下皮囊遞給小蝶,眼睛仍然緊緊盯著李甲那邊騷亂的動態,全神貫注,聆聽的模樣彷彿走進樹林狩獵的獵犬,十足的戒備又小心翼翼。
飛奔到年羹堯身旁,小蝶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支起身體,拔掉皮囊的塞子,她著急地一股腦兒把裡邊的液體往男人乾裂的嘴唇中傾倒。年羹堯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忽然,猛地一陣咳嗽,哇地一口把含在嘴裡的液體吐出。這時,濃烈的氣味才被小蝶注意。酒!皮囊裡竟然裝的是烈酒?
她氣急敗壞地走過去質問,卻被燦英豎在嘴邊叫她噤聲的動作給堵住怒氣。
“噓,你看!”
順著他的手指,小蝶注意到李甲已被反賊們重重包圍。
“可嘆啊!方才還一起攜手應敵的同伴一眨眼竟成了剿滅自己的敵人,這種轉變真叫人意想不到!”燦英嘆息。
“世道人情,豈非都是如此?難道你忘了,在你我走進東邊大屋之前,也在這個地方的上演的類似的前一部醜劇?”
小蝶耷拉下眼皮,臉色平靜。
燦英盯著她,呆了呆,忽然領悟。知道她所指的正是之前隆科多被陣前反戈的混亂的眾人弄亂陣腳,最終被擒的事情。於是,他眼裡閃亮的光芒也跟著黯淡了下去。
感受到他沉悶心情的小蝶可沒有閒情與他嗟嘆人生下去,連忙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向他使了個乘亂逃跑的眼色。她眨著眼睛,用餘光瞥了下李甲那邊,又轉動眼珠對準年羹堯。她著急的意思立即被燦英理解,一同奔赴過西北的他們這對同伴,仍然保留著曾經共赴患難的默契。
說走就走,事不宜遲!
燦英重新扛起年羹堯,拉著小蝶,在僅剩的三個侍衛的掩護下乘亂後退。原本九個侍衛當中的六個成了李甲反賊們內、亂的犧牲品。
大踏步地,腳下生風的走路方式第一次被小蝶體會!被燦英拉著,她跑地氣喘吁吁,幾乎喘不上氣。她的腳發酸,腿無力,腰也像要被折斷,然而,當趴伏在燦英肩頭的那個身影,那個仍在呼吸的身影矗立在她眼前的時候,想停下來歇一歇的念頭便被徹底拋棄。咬著牙,手按住胸口,她跟著燦英一路往前拼命地跑。
身後吵雜的人聲漸漸離他們遠去。周圍的事物雖然仍是一團漆黑,可是,小蝶卻感受到不一樣的、自由的空氣。似乎,似乎他們就要成功了!真的要成功了!驚喜掠過她的心頭,為她孱弱的身體注入新的動力。拖著發疼的腿腳,她又能跟在燦英後邊,奮力奔跑了。
“法華寺這裡的地形我很熟悉,這會兒,為了以防萬一,小蝶,我們不能走前門,也不能從後門出去……”
燦英終於放緩了腳步,向她轉過高大的身體。
“不走前門,也不走後門?”碩大的問號在小蝶腦中閃過,喘不上氣的她已經無法開口相問。
看出她疑惑的燦英,眯起眼睛,微笑著點點頭,說,“是的,不走前門,也不走後門。”
反賊們的聲音終於消失,黑漆漆的一片天地中,小蝶分辨不出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裡。只能任由燦英拉著手繼續往前跑。燦英就像熟悉自己家一般對於每個地方的拐彎,樹林,假山,小池塘,瞭若指掌。為此,他甚至感到幸運。自嘲地說,小蝶該感謝的不應是他,而是法華寺數年未變的寺院格局。
“甚至和我還是覺空的時候一樣,這裡一點沒有改變!”
終於,他們停了下來。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徑被灌木叢包圍著,蜿蜒在他們面前。不遠處就是高大的,厚厚的的圍牆。這時,回過頭,小蝶才忽然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三個侍衛不見了蹤影。想著,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