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難治療。許多人都在瘟疫中死去,整個南部屍橫遍野,人口至少減少了四成。”
老人的話再一次讓克瑞斯吃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克瑞斯的父母就是在那場瘟疫中去世的,雖然他當時還小,但印象卻很深刻。
當時克瑞斯生活的村子因為瘟疫整整死了一半的人口,這其中就有他的父母。因為人口銳減,反而導致了村裡的存糧暫時不會短缺,之後他一直靠倖存村民的好心接濟,才能渾渾噩噩的過活著。直到麗莎姑媽從遠方到來,才將他帶離裡那場噩夢。
他記得當時王國封鎖了南部各處的交通要到,若不是大衛還有些關係,他們根本不可能離開。即便這樣,他們也被隔離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確定沒事,才被允許自由透過。至此以後克瑞斯跟隨麗莎和大衛輾轉過多個地方,最後才來到了塔倫鎮。
“現在很多人談起那場瘟疫時還會說是因為某個神明的詛咒,但事實上,當時沒有任何一個法師被記載死於在那場瘟疫,包括魔法學徒。信仰之戰過後,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那些普通人解讀為神明的報復,而事實上那些傢伙已經怕了,以魔法帝國213位傳奇**師的名義,那些神明確實怕了。”老人很健談,但說起這些卻沒有一點驕傲的表情。
“我當時和我的愛人在一起,她是個很有愛心的人,我們童年就認識,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做一些南瓜蛋糕和檸檬餅乾,並將它們送給鄰居們品嚐。”老人說到這,停了一下,久久沒有說話,似乎是回想起了往昔的甜蜜。
“瘟疫”、“愛人”、“回憶”,曾在地球上看過眾多狗血劇的克瑞斯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把握到了整個故事的重點。
“因為我魔法的道路已經到頭了,也對未來沒什麼追求;而且我們沒有孩子,不需要為下一代考慮。你知道的,法師想要孕育後代總是有些艱難,聽說這也是眾神的手腳,他們還真是挺忙的。”
老人笑了笑,繼續說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人老了,難免會絮叨,記得當初還是法師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愛說話。但是我的記性還很好,我仍記得自己要說什麼:我和我的愛人當時打算回家鄉度過一段平靜的時光,‘巴蘭洛切’,王國南方一個漂亮的小鎮,我出生在那,那裡的鱒魚十分鮮美,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去那,一定要嘗一嘗。”
“我們剛回南方沒多久,就像是撞上蛛網的昆蟲,一頭撞進了瘟疫編織的死亡之網中。
在那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我雖然不擅長鍊金,但我仍嘗試了所有我能煉製出的藥劑,沒有一種對瘟疫有效,死亡的來臨僅僅只需5天。”老人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輕鬆,有些悲傷,攏在長袍內的手有些輕輕的顫抖,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生命是有期限的,但這個期限卻不是固定不變,或長或短、或早或遲,不知道什麼時候,它便畫上了休止符,對於這些,神明也不能掌握。我曾以為法師能夠延緩甚至超脫這種期限,後來才發現,即使我成功了,身邊的人仍舊會死去。”
克瑞斯知道,這也是法師大多都是單身的另一個原因,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對這種情況。
“在那不久,我聽到了神的聲音。”老人用手平了平褶皺的長袍,又用手摸了摸袍子上的徽記:“他對我說‘如果你感覺到無助,如果法師的身份不能帶給你驕傲,不如成為我的牧師,這不是逼迫,也不是勸慰,只是你們法師最信奉的等價交換’”。
“就這樣,我捨去了法師的身份,成為了一名牧師,為神明貢獻信仰,換取神術為別人治療。我並不想不奢求什麼,冒險和戰鬥不適合我,鑽研世界的未知也非我所願,我只是想能夠力所能及的幫助更多的人,讓餘生變得有意義些、充實些,而非更加悠長。”老人長長呼了一口氣:“對於我來講,牧師的職能顯然更擅長這個。”
克瑞斯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感覺老人的選擇很正常,這和地球上很多古人受到打擊後頓悟出家很像;至於現代人,要麼吵著要跳樓,要麼一聲不響真跳了。
氣氛再一次沉默,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老人先開口說道:“我和我的愛人前幾天回憶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還唏噓不已,感慨世事無常。”
”是啊,這樣的事情任誰碰到了都會無所適從的,您也不要太傷心了。”克瑞斯安慰道,但是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的東西被忽略了。
“等等,等等,你說你和你愛人前幾天還在一起回憶?”克瑞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麼說您愛人沒有在瘟疫中死去?”這有些脫離了故事發展的常規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