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迪爾’……，那次冒險只有巴里特自己跑了回去。

巴里特也記得自己當了隊長以後，在自己隊伍裡死去的第一個人。他叫‘蒂姆’，一個可憐的老頭。是個廚師，但是卻欠了一大筆債，不得不來到迷霧森林。奢望能在這裡賺上一筆大錢。

像蒂姆這樣，賭自己運氣，認為能大賺一筆然後收手的人，一般都活不過他們的第一次冒險。因為他們比較急於求成。蒂姆也不例外。

當整個冒險隊伍好不容易將一隻剃刀野豬打傷，巴里特要求遠遠的吊著，別逼太緊的時候，蒂姆卻擔心這隻剃刀野豬會跑掉，所以自己緊追了過去。他也許認為自己的廚師經歷讓自己殺掉的豬已經足夠多了，所以對付個把剃刀野豬也應該不在話下，然後這個勇敢的老頭就悲劇了。剃刀野豬的‘剃刀’是它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比象牙的價值高上十數倍。然後它用那東西刺穿了老蒂姆的肺。

還有‘梅斯’，一個滿臉雀斑的大男孩。和自己最初冒險時一樣大；‘昆西’，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只希望能讓自己將要出生的孩子不再生活在貧民窟內……

再然後，巴里特發現自己已經記不住那些死去之人的名字了，他從最初‘幸運的蠻子’變成了‘餵食者’，對於死亡也漸漸成為了一種默然。

“他們是誰？”矮人又問。

“……費爾和皮特。”巴里特胡編了兩個名字。不知怎麼的，他不希望自己說出‘忘了’這兩個字。

“哈，沒什麼印象。”戈恩很無所謂的聳了下肩，將這兩個名字拋在了腦後。

“你記不住任何人的名字。”巴里特低聲說道，不知道是在說矮人，還是在說自己。

……

在砍死一隻撲到矮人臉上、和他的臉差不多大的蜘蛛，又躲過了一大塊會動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后，他們發現了一雙蹄印。高處滴下的水滴讓一片地面變的有些泥濘，那雙蹄印就在這片地面上。那應該是牛頭人澤爾的蹄印，或者是其他什麼牛頭人的。這預示著他們的方向應該沒有錯。

沿著蹄印的方向繼續往前走，溶洞便到了盡頭，一高一矮兩個相隔不遠的通道出現在了眼前。整個溶洞的周圍很可能存在著許多條這樣大大小小的通道，通向地底各個不知名的遠方。

矮的那條通道高度僅僅只有一米多一些，這個高度也許對於矮人剛剛好，但是對於人類和牛頭人來說，卻顯得太矮了一些。

高的那條通道旁邊有一個半塌的蟻塔，蟻塔似乎已經被廢棄了很久，矮人戈恩上去踹了幾腳，將蟻塔整個踹倒，也沒有半個螞蟻爬出，它的地裡位置實在稱不上好。

“我曾經見過這麼大的螞蟻。”矮人用手比劃了一下。“聽說它們的巢穴和我們矮人的城市差不多大。”

巴里特沒有注意矮人說的什麼，而是觀察著那個高一些的通道。

通道內黝黑異常，沒有什麼熒光植物存在，巴里特看不清裡面的任何東西。洞口微微有一絲風，但是那並不代表它一定通向地表。

“澤爾……”，蠻子朝洞內喊了一句，聲音一邊迴盪一邊向遠處傳去。他等了一會兒，但是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按常理推斷，澤爾他應該不會不等我們，而直接進去。”巴里特對矮人說道。

“除非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矮人介面說道。

不是除非，而是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不會這樣，巴里特在心裡想道。他從自己的牛皮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火把，然後用火石將其點燃，一句話沒說便率先走了進去，矮人則跟在了他的後面。

相比於明亮的光所可能帶來的危險，巴里特更擔心那純粹的黑暗，而相比於擁有‘黑暗視覺’，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一定距離的矮人，蠻子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兩個人在通道中的謹慎的前進著，時不時的輕聲呼喊一下澤爾的名字。並沒走多久，通道居然出現了岔路，這是巴里特最不願意見到的。

“選哪邊？”矮人問道，“要不要藉助一下我的‘感覺’？”

巴里特沒有回話，他藉著火把上的光亮看了看這兩條岔路，火把上的火焰在微風中斑駁的跳躍著，也讓兩個人那映照在通道牆壁上的影子，也詭異的跳動著，像是某種將要破壁而出的惡魔。

“選好了沒？”矮人戈恩催促著，“你每次做決定總是那麼猶猶豫豫的，鮮有乾脆的時候。”

巴里特一抬手，示意矮人安靜，“噓，你聽。”

蠻子的話音剛落，其中一條岔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