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溪清這個動作,讓拾京措手不及,有種被冒犯的危險感。
拾京沒料到她上來第一個動作會是抽他髮帶,一時間護救不及,頭髮散開時,整個人都懵了。
“溪清不能,還我!”
溪清笑了笑,下巴微微抬著,似是很滿意他現在的表情。
傅居心中緊張不已,考慮著要不要上前‘救’一下拾京。
受父親影響,傅居是半個蒼族通,蒼族話能聽懂,也會說,比南柳那個半吊子好很多,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拾京腦袋上纏的那條紅髮帶是什麼意思。
看溪清的表情,應該是故意的。
於是,傅居仗義上前,默默伸出手,示意溪清把髮帶還回來。
溪清這才注意到拾京身邊這個男人,打量一眼,目光落在他眼角下的紅痣上,微微動了動眼睫,又僵持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把髮帶放到了傅居手上。
傅居轉身對拾京說道:“你快別丟人了,這都能被人抽走,我告訴你我可是知道這什麼意思,她到底是你姐還是你老情人……”
這話讓拾京接受不能,他接過髮帶,似是不太相信,皺眉問溪清:“阿姐……是什麼意思?”
出乎意料的,溪清沒有避開這個問題,直接告訴了他答案:“哺育多年的雀鳥羽翼豐滿後,卻去了其他林子,帶回了它族的羽毛,我心中疼惜,雖知不可以這麼做,但還是想看看你的反應。”
拾京重新纏好頭髮,輕飄飄回道:“阿姐無禮,我不喜歡你這樣。”
溪清不置可否,淡淡道:“溪水寬恕。”
反正我抽過你得髮帶了,過了手癮,你能如何?
拾京微惱:“溪清,你也要如此嗎?同大母一樣?”
溪清搖頭:“我和她不一樣。拾京,只剛剛那一次。我看到你身上戴的那些東西了,她向你許諾了?”
“嗯。”
“那我肯定不會了。”溪清淡淡笑了笑,點頭道:“祝福。”
她這麼說,算是明確告訴他,她不會再惦念著他。
蒼族這個風俗十分奇特。
同輩之間,只要不是親兄弟姐妹,看上誰,都可以一起歡好。
而抽掉年輕男子纏在發上的紅髮帶,是蒼族女子最樂意乾的事情,抽了髮帶,那男人無意見,一個眼神,就可以一度**。
若是那個男人受歡迎,月亮升起來後,可能還要被路邊草叢裡藏著的蒼族姑娘爭搶著抽掉髮帶。
然而,有一種男人,就算發纏紅頭帶,別人也不能抽。
這種男人,就是拾京這樣的——滿身銀飾,兩手共六隻銀環,從頭到腳,包括腰間的碎銀流朱帶,一套戴的齊全。
這是男女雙方已定情,此生不再不接受夜逐姻緣的意思。
其實,南柳之前打的銀飾沒這麼多,她不太瞭解具體要怎樣,還是拾京催她把數量補齊後,這才大大方方戴著它們回了雲州。
溪清大概落寞了有一秒鐘,之後就坦然地送了祝福。
拾京笑了笑:“多謝阿姐。”
此事揭過。
溪清問他:“為何回來?”
“來想辦法接阿爸。”拾京問她,“阿姐為何這時候來這裡?”
“我在山崖上問星,恰好看到了你……們。”
問星是種儀式,蒼族女子得知自己有孕後,會到離星星最近的地方,也就是這附近的山崖上,求星光贈與她們一個健康的孩子。
拾京震驚不已,開心道:“恭喜阿姐!”
“拾京,大母病了。”
“嗯,我知道,我聽說了。”
溪清無話,拾京催促她早點回林子休息。
溪清帶著怨氣,冷冷道:“你知道族人住在什麼地方嗎?”
拾京回答:“所以,阿姐為什麼不接受遷族?碧湖東邊比這裡好多了。”
“我不會背叛溪水。”
溪清說完就走。
拾京神色坦然地又檢查了一邊剛剛測好的高度,順手拍醒怔愣的傅居,領著他回製造辦。
傅居說道:“蒼族人不捨得的是哺育他們的溪水。”
“嗯。”
傅居又問道:“是溪水還是林子?”
“溪水。”拾京說道,“赤溪是母神恩賜給我們的,族人離不開它。”
傅居思索道:“若是溪水就好辦了,這條溪水的源頭不在這裡,遷族的話,沿著溪水,其實下游上游都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