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兒?!”
“三司。”裴雁陵道,“你也別緊張,就是去一趟,此事總要商量個說法,好頒佈詔書,給百姓們一個說法不是?”
拾京對裴雁陵道:“王叔……他是你父親。”
“我知道。”
裴雁陵半點波動都沒有,說道,“你認到我們侯府的時候,我娘就告訴我了。她打一開始就認出我父親來了,燒了臉她也能認得。”
南柳還在呆滯中。
拾京和裴雁陵聊了起來,兩個境遇稍微有些相似的人,交流起了現在的感想,拾京問她:“你什麼感覺?”
“大家都不容易,你呢?一下子從最不可能和公主修成正果的人到……成為最不可能的人,什麼感覺?”
拾京說道:“沒什麼區別,阿爸換了個名字的墓躺了進去而已,這件事很重大嗎?”
“可能對他們來講,算是很重大吧。”
“沒感覺。”拾京誠實道,“反正我和南柳早就成婚了。”
南柳終於從驚愣中回過神,收好詔書,說道:“拾京,跟我來,去見我母皇。”
皇帝躺在床上,額上搭著熱帕子,雙目出神地望著遠處。
南柳規矩行了禮,讓拾京先等著,自己上前來,坐在床邊,無言望著母親。
封晚雲斜她一眼,說道:“封地給你了,你看看,滿意嗎?”
“母皇你……”
“即便有二十三封詔書,我這位置坐的名正言順,但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將會讓我千古留名……荒唐之名。再沒有比我更可笑的皇帝了……處心積慮,戰戰兢兢,快死時,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都是白辛苦……多大的代價啊!帝座之路,荊棘踏平。犧牲的,埋葬的,都躺在這條路上,到頭來,都是白白犧牲……”
“娘……”
“南柳,你長大後,總是不聽我的話,我同你說不了幾句,就會爭吵起來……你是不是覺得,你母親,是個殘酷冷血之人?只看重江山社稷,只知道政務大局,沒有半點溫情?”
南柳愧疚不已:“我沒……”
皇帝笑道:“你說過,你忘了。”
她扭臉,指了指一旁乖乖站著的拾京,說道:“你為他,跑來同我吵,哭著對我說,家國大義與冷血無情只有一線之隔,母皇只對江山有一丁點溫情,不知何為感情……”
南柳想起,她是說過這樣的話。
皇帝要下婚旨那天,她又急又氣,就把話說了出口,她記得當時母皇的表情變得十分可怕,摔了東西讓她滾走。
“我如何能沒有感情?坐上這個位置,你就知道,感情這種東西,深藏於心就好,顯露出一分,就會有一分的無能為力,那是煎熬……”
皇帝伸出手,南柳連忙將她扶起來,皇帝坐了起來,一手捂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