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害你的。”殷素素被我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但她也看出我並無惡意,便道:“姑娘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我見殷素素行顏憔瘁,知道她是擔心張無忌,便道:“殷姑娘你可放寬心,你的無忌定會安然無事。”殷素素聽得我說張無忌,心中記掛愛子安全,隨急道:“姑娘見過我那無忌孩兒?”我知道不能在此耽擱太長時間,只簡短地道:“殷姑娘放心,無忌現在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你和張五俠需事事小心,姑娘與張五俠夫妻情深,張五俠又是愛憎分明之人,那日錢塘江奪刀一事恐會洩漏,姑娘需得小心俞大俠,切記,切記。”殷素素一雙妙目看著我,還待在說什麼,我卻聽得屋外有腳步聲響起,止住殷素素,匆匆道:“殷姑娘,望你一切小心,我言盡於此。”解了她的穴道,縱身從窗戶出去。
待得張三丰百歲大壽那天,果如書中一樣眾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張翠山。而武當七俠會戰少林三大神僧在所難免。武當七俠原就共同進退,只是俞岱巖十年前身受重傷行動不便,其餘諸俠不願離棄,隨商定由殷素素頂替俞岱巖。如此決定後一行人便來到俞岱巖休養的房中。殷素素記起那晚那位姑娘的提點,對見俞岱岩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可轉念一想,俞岱巖只聽過自己的聲音,從未見過自己的容貌,只要我的聲音不露出破綻,料來不會有事。如此一想便安下心來。
俞岱巖聽得張翠山等說明來意,知道他們也是一番心思為自己著想,隨高興地答應下來。待得張翠山替他引見殷素素,俞岱巖見殷素素眉清目秀,知書達禮,很替張翠山高興。殷素素變了聲調向俞岱巖問好,俞岱巖親手將她扶起,哈哈笑道:“五弟妹無需客氣,從今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多禮。來,三哥現在就教你武當七截陣的方位步法,待得退敵之後,我慢慢將這陣法的諸般變化和武功的練法說與你知。待會你代我去會會少林三大神僧。”殷素素見俞岱巖待己親切溫和,一時忘了變聲,喜道:“多謝三哥。”沒想到俞岱巖一聽殷素素的聲音,頓時變了臉色,他緊緊盯著殷素素的臉。張翠山見俞岱巖這般樣子,不由驚道:“三哥,你怎麼了?”俞岱臉上肌肉抽動,神情又是悲憤又是不甘,似是想到生平一件極大的恨事。眾人看著俞岱巖的神色,又瞧見殷素素臉色也是大變,一股不祥之感籠罩在眾人心中。只聽俞岱巖道:“五弟妹,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殷素素此刻心中怕極,不敢過去,只緊緊握住張翠山的手,俞岱巖見此情況也不多說什麼,只道:“五弟妹,既然你不肯過來,也罷。但是請你重複一下這幾句話。第一,要請你都總鏢頭親自押送。第二,自臨安府送到湖北襄陽府,必須日夜不停趕路,十天之內。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別說你都總鏢頭性命不保,你龍門鏢局滿門一起殺光了。”
各人聽他緩緩道來,不自緊都出了一身冷汗。殷素素上前一步道:“三哥果然了不起,聽出了我的口音。那日在臨安龍門鏢局託鏢的便是小妹。”俞岱巖道:“多謝弟妹好意。”殷素素又道:“後來龍門鏢局辦事不利害得三哥身受重傷,殺了龍門鏢局老老少少上下幾十口人命的也是我。”俞岱巖冷冷地道:“你如此待我,又是為了何故?”殷素素臉色黯然:“三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不過我得說明在先,此事翠山一直被矇在鼓裡,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怕他知曉之後從此不再理我。”俞岱巖道:“你便不用說了,我已成廢人,往事已不可追。又何必傷你夫婦之情。你們都去吧,武當六俠會鬥少林神僧勝算在握,不必讓我這個徒擔虛名了。”俞岱巖骨氣極硬,自受傷以來從不叫喊報怨。他本來連話都不能說,但經張三丰悉心調治將數十年修為的精湛內力度入他體內,終於漸漸能開口說話。但他對當日之事一直絕口不提,此刻才吐出這幾句悲憤的話,武當六俠無不熱血沸騰,殷梨亭等早已哭出聲來。
殷素素道:“三哥,其實你早已猜出,只是顧全武當七俠之義,不忍說出來。不錯。那日在錢塘江用蚊須針傷你的,正是小妹。”張翠山大喝:“素素,當真是你?你,你怎不早說?”殷素素道:“我怎麼說?傷害你三哥的罪魁禍首便是你的妻子,你讓我怎敢跟你說?”轉身又向俞岱巖道:“三哥,那以掌心七星釘傷你的,騙了你手中屠龍刀的人便是我的親哥哥殷野王。我天鷹教與你武當派素無怨仇,屠龍寶刀既得又重你是條漢子,所以叫龍門鏢局將你送回武當山。至於途中風波,又是我所料未及。”張翠山全身發抖,目光中如要噴出火來。
俞岱巖突然一聲大叫:“你騙得我好苦。”雙掌直擊床板,將床的四角震塌。眾人大驚上前檢視,卻見他已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