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茶?”
“那你別喝好了。”沈金銀不屑冷哼,眼珠子骨碌碌地轉過來,湊近低聲道:“這種山間荒野怎麼可能有免費的茶攤,其中必定有詐!”
我只覺心頭咯!一下,暗道:不會又來了吧?
抬眼瞧沈金銀一下,我急忙給自己倒水喝茶,省得待會兒逃命的時候又口乾舌燥的。
我也有了自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總之一路我們都難逃惹麻煩的命運,多喝點茶水總沒壞處。
正想著,就見外頭來了兩個帶刀的官差,身著官服,走路相當招搖。小二一見,連忙上前招呼倒茶,那兩人就把刀往桌上一放,坐下歇息,邊喝茶邊閒聊。
一個搖頭晃腦,嘖嘖稱奇道:“也不知是誰那麼厲害,殺了他。”
另一個接道:“要不是他死了,官府也還被矇在鼓裡,他原來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小二笑嘻嘻地左右看看,問:“不知兩位官爺在說誰?”
前頭那官差抬頭瞟他一眼,不答反問:“昨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路過?”口氣倒像在審犯人。
“您看您說的。”小二呵呵笑著甩甩肩頭的抹布,“我們晚上哪兒還會待在這種荒山野嶺?要說起今天的可疑人物嘛……倒還真有兩位。”說著,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
我嘴裡那口茶生生在喉嚨裡嗆了一下。
那小二這才繼續說:“您看那兩位,一個衣服大得離譜,像是偷來的,另一個明明是男人,卻穿著女子的嫁衣。是不是很可疑?”
兩位官差於是轉過視線,我低下頭去悶聲不吭地喝茶,沈金銀在邊上添亂,抬起胳膊衝那兩位揮手。
那兩人打量我們片刻,回頭對視一番,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一個說:“就憑這兩個小子,也能殺死避邪山莊顧鳴塘?不可能!”
“就是,就是!”
我嘴裡的茶這會兒全部噴在沈金銀的臉上。
他拿眼瞪我,我用袖子給他抹乾淨,對面那兩個官差起身趕路,出了茶攤。我將嘴巴湊到沈金銀耳邊低聲勸道:“咱們也快點走吧。”
誰知他牛脾氣發作,愣是一動不動,還一把抓住我的手,斜過眼來:“胡江湖,這茶攤有問題,你能袖手旁觀嗎?你師傅不是經常說要助人為樂?”
這話從他嘴巴里吐出來,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我倆於是繼續幹坐著,被大風捲來的泥塵吹得滿嘴滿臉都是泥腥味。
一直到太陽高掛在頭頂上方的時候,遠處終於遙遙地傳來車馬聲。我從昏昏欲睡之間抬起頭,便見前方一小隊護鏢隊伍正朝這邊行來。
“來了。”沈金銀喃喃著,眼底閃現詭譎的光芒。
那小隊人馬來到茶攤之前,領頭的是一男一女,女的穿藍布衫,懷裡抱著一個繈褓,男的人高馬大,面寬眉粗。女人對男人說:“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男的搖頭:“趕路要緊。”並不停下腳步。
茶攤裡,我、沈金銀,還有那小二,六隻眼睛都牢牢盯住攤外那隊人馬,看他們從面前一路經過。
忽而,我只覺頭頂上方涼風一掃,巨大的殺氣自後方襲來,抬起頭看,就見眾多持刀的蒙面人不知從哪裡閃出,踏著茶攤頂蓬而至,落在鏢隊四周,將他們團團圍住。
小二這時甩了肩頭的抹布,回身自一張桌子下方抽出把大刀來,篤定地慢步晃到大路中間,扯開嗓門大聲喊:“來來來啊!免費的茶水伺候。”
語畢,自己愣了一下,連忙改口:“不對。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女人見狀,手掌一下伸進懷中繈褓,被男人按住。只見那男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各位,咱們做的是蝕本的小買賣,沒多大賺頭,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小二怒道:“咱給你行方便,誰給咱行方便啊?”說著撇頭看了鏢隊裡頭層層疊疊的箱子一眼,“這樣吧,留下一箱來,就讓你們過了。”
男人面有難色:“這是東家的東西,我們不能擅自給人。”
“那就是不願意了?”小二瞪大了眼珠,招手喝令一聲,“上!”眾匪徒這就一擁而上,同護鏢人馬正面衝撞,刀劍相碰,殺得不可開交。
我正看得投入,身旁的沈金銀從後頭推我一下,說:“還不去助人為樂?”
我噢一聲,縱身跳了出去,口中一面喝道:“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打劫鏢隊!”說著就扇飛了兩個蒙面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