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小團的棉花沾了烈酒,杜瑩然說道:“舌頭和上顎抵住這藥棉,先等一炷香的功夫。”
棉花沾上了烈酒,放在了本就傷了的傷口,一瞬間柳蓮安的面色更難看了,那烈酒浸潤在傷口,就如同在傷口上撒鹽一般的感受,尤其是剛剛她在說話到一半的時候,就被杜瑩然正骨,剛剛那一下子可以說是咬得十分重的。
杜瑩然說道:“你腳上有傷,剛剛有咬著了舌頭,你先休息。我讓劍蘭進來候著你,至於你舌頭上的棉花,等會我再來替你取。”
柳蓮安含淚點點頭,她想要開口問杜瑩然為什麼在她說話的時候就正骨了,但是舌頭上的傷讓她無法開口,只能夠看著杜瑩然離開。
杜瑩然離開了房間,對著要進入的如墨說道:“你家小姐腳上的傷已經好了,這三日的功夫都不能夠下地。”見著如墨點點頭,杜瑩然又說道:“剛剛正骨的時候,她咬著了自己的舌頭,這會兒你家小姐也不能說話,書案上有筆墨紙硯,若是你家小姐有什麼要吩咐你的,你替她拿過去。”
如墨小聲問道:“怎麼傷著了口。”
“這還是我的不是了。”杜瑩然歉意地笑了笑,“我想著正骨很疼,表妹的身子又是柔弱,肯定經受不住,便想要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就正好了骨,誰知道表妹正要說話,就咬傷了舌頭。”
如墨誠惶誠恐,這一年被柳蓮安磨得人憔悴,也不似過去那般是個大著膽子的小丫頭了,哪裡有主子替奴婢解釋的,“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只是關心小姐的傷勢。”
孟舒志意有所指地說道,“你這丫鬟是忠心耿耿,進去吧。”
如墨行了禮之後,就進入到了房間裡。
杜瑩然和孟舒志兩人慢慢踟躕著,等到出了莊子的院門,春風吹在了身上,整個人都覺得鬆快了不少。
“就在附近走走。”杜瑩然說道,“柳姑娘的舌頭受了傷,等會我還要去取棉花。”
孟舒志說道,“讓劍蘭去就是了。”
杜瑩然想了想也是,就對著綠瀾招招手,“你進去同劍蘭說一聲,半個時辰之後取了表小姐舌頭上的棉花。”
綠瀾應下了之後,就往莊子裡走去了。
“祖父是怎麼說的?”杜瑩然說道,“你怎麼今個兒就把柳姑娘帶過來了?”
“祖父不想在宅子裡再見到她了。”孟舒志說道,“這一次帶她到莊子裡,就沒有準備讓她回去。”
杜瑩然不由得想到了馬車上的大包小包,柳蓮安是盤算著出來小住一個月,可不曾想過在外小住一輩子,沒有多帶些東西,也不知道她今後會不會後悔。杜瑩然又聽著孟舒志說道,“她在京都之中又是個禍害,同那王二姑娘素不相識,就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心思過於歹毒。”
“所以說她是高明。”杜瑩然輕輕笑了,“若是今後查到了她頭上,王家人找上了門,她不過是哭一場,說自個兒也不知道,輕輕鬆鬆也就脫身了。”且不論是古代,就算是在現代,柳蓮安這一招也可以說是妙極了,言語上的挑撥便實現了自己借刀殺人目的。
“心思不用在正道上。”孟舒志說道,“這次她摔了腿也好,正好找個理由,讓如墨亡故了。”
孟舒志的話讓杜瑩然一驚,腳下的步子就停了下來,託生到了這個時代,剛開始的步步為營到現在日子一天天順遂,她的手上從未染過獻血,最開始的海棠那個背主的丫鬟,她不過是打發到了齊灼華的身側,此時的如墨,面色蒼白到如此的地步,恐怕也是懼怕了柳蓮安,但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做……杜瑩然這樣想著,就說了出來,“能不能有別的法子,不至於傷了她的性命。”杜瑩然絞盡腦汁說道,“打發她到偏遠的莊子上去,或者把她許了人家。”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的樣子,手指撩過她耳畔的碎髮,“不過是想個法子讓她詐死,斷了柳姑娘的左膀右臂,不至於害了她的性命。”
聽到了這裡,杜瑩然放下心來,同時也對那假死的藥物有了興趣,興致勃勃地說道:“這世間當真有假死藥?”
“這是祖父交好的一位道士送給他的,只有這一丸,”孟舒志說道,“說是煉丹的時候無意之中得到的,統共有三丸,兩枚給了當今天子,另外一枚則是在祖父的手中。”想到了當今的聖上以仁治天下,或許就是受到了孟憲潛的影響,孟府只有一枚的藥物,就用在瞭如墨的身上。
聽到是煉丹無意之中得來的,杜瑩然就知道這藥丸當中恐怕重金屬含量超標,當即也就沒有了興趣。
兩人在鄉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