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傑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耐,可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如果當年蔣念沒死,那他的下場會如何?”
葉楚生沒回答,但他的神態已經告訴了陶子傑答案。
蔣唸的下場絕不會比原來好到哪裡去,也許正正是因為這個人死得太突然,讓葉楚生的仇恨得不到宣洩,恨意漸漸化為了痴怨,才有了眼前琳琅滿目的舊物。
他記起被自己打傷的那條狗,並沒有死,倒在庭院裡殘喘了一天一夜,他們回到大宅後,結果被葉楚生一個鏟子戳斷了脖子。如此也就罷了,但葉楚生又在白楊樹下挖了個坑,親手將愛犬風光大葬。
陶子傑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能退縮,不能畏懼,即使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他也要迎合,因為已經無路可退。
“你的好奇心已經得到滿足了,出去。”
“我想知道,是因為想了解你而已。”陶子傑貼近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當葉楚生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時,陶子傑已輕輕地合上門。
葉楚生追了出去,在走廊轉角處抓住了他的胳膊:“為什麼想了解我?”
因為了解你,然後才能打敗你。
當然,陶子傑不會這麼說,所以最好的謊言是以退為進:“我不知道”
果然,模菱兩可的答案騙過了多疑的葉楚生,他將陶子傑頂在牆壁,卡住他脖子瘋狂地吻上去。
位於香港旺角的夜總會,平日裡歌舞昇平,今夜卻淪為黑幫談判的場地。
事情起因很簡單,葉楚生上次大動干戈,肅清幫派裡的元老,所以現在家屬找上門討要說法來了。還請了道上頗有地位的燦叔出面,這個老傢伙德高望重,不少人受過他的恩惠,又和老爺子是至交,所以連葉楚生也得給他幾分面子。目前的場面是家屬披麻戴孝情緒激昂,簡直要把夜總會哭成了靈堂。
“傑哥,老大的電話。”有人畢恭畢敬的將手機遞到他面前。
陶子傑抬頭看了下,正是之前被自己打斷鼻樑的冤家,他接過放在耳邊。
葉楚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阿杰,今晚的宵夜吃艇仔粥好還是幹炒牛河好?你拿個主意吧。”
“吃人肉叉燒包!”陶子傑沒好氣地掛了電話。
他現在都快煩死了,這些家屬一個接一個的控訴,弄得整個場面悽悽慘慘,奈何燦叔那老傢伙還認真的傾聽著,遲遲不吭聲。
“夠了!”陶子傑忍不住了,起身踹翻了桌子:“你們有完沒完!有什麼話留到上墳再說,今天我來,就是衝著燦叔的面子,其他人通通閉嘴!”
這種態度當然遭到了家屬的漫罵,陶子傑向天開了一槍,場面頓時就安靜了。
“年輕人,火氣不小啊。”燦叔終於開口了。
陶子傑睨了他一眼,將左輪手槍的子彈退出來:“江湖事江湖了,燦叔你金盆洗手多年,如今是非要插手管閒事不可嗎?”
“看來葉楚生做事是越來越沒分寸了,就憑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囂張。”
“老東西就是麻煩,動不動抬出輩分壓人,老子只問你一句,是不是非管不可。”
陶子傑嗤笑,半張開手心,子彈一顆顆落到了檯面,散落開來。他捻起其中一顆塞回彈匣裡,再把彈匣鑲入槍樘上。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本來就說不清楚,燦叔既然非要我給個交代,那就讓老天爺決定好了。”陶子傑將槍口對準燦叔的腦袋,用隨意的口吻說:“五個彈孔裡只有一發子彈,我們輪流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看看最後受到天譴的人是誰。”
燦叔臉色變了,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
“燦叔你是快入土的人了,就由我先來吧。”陶子傑掉轉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扳機。
“啪”地一聲空響,他咧開嘴笑,所有人卻冒出了冷汗。
江湖人掛在嘴邊的義氣純屬狗屁,出來混,衝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滿臉大義凜然的老江湖,被一個初生牛犢給唬住了,只能撒手不管。燦叔的大駕一走,討要說法的家屬就失去了主心骨,陶子傑隨便撂下幾句狠話,就鎮住了場面。
當然,還是會有個別硬骨頭,橫豎都要往槍口上撞,陶子傑叫人打包扔到海里餵魚,總算將這事給擺平了。
“傑哥!傑哥”
陶子傑一隻腳已跨入車門,回過頭去。
“傑哥,我叫虎子。”追上來的男人一臉崇拜,猛拍著自己的胸口說:“上次的事是我有眼無珠,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