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演法,都是用右腳踢的,踢得圓渾優美,非常漂亮。可是,他卻謙虛地對
導演說:“假如你們電影需要,我用左腳踢也可以。”拍“跑城”時,周信
芳又對導演說:“我往這邊走,如你們不好拍,我就往那邊走好了。”舞臺
上,徐策是跑圓場的。拍電影時,導演起初想按照舞臺上的樣子,也拍“跑
圓場”。但是,周信芳為此反覆思考著。他說:“拍電影時跑圓場不大合適。
舞臺上,由於限制在一個框框裡,人物明明要往前走,但碰到側幕了,只好
回過頭來走圓場了。電影要求真實,而且佈景比舞臺開闊得多,攝影機又可
以跟著人物拍,因此我看徐策應該一直往前走。如果再跑圓場,就會使人感
到他跑著跑著,怎麼又往回退了?”
這一席話,說得應雲衛頻頻點頭。於是,他和周信芳一起商量,設計了
皇城、城門、金鑾殿等場景,以便讓徐策直往前走的目的地更加明確了。
抱病走“吊毛”
一九六一年五月一日,毛主席在上海接見了周信芳。六月,周信芳參加
了上海市京昆傳統劇目會串,與俞振飛合作演出《群英會》等戲。
同年八月十四日,上海舉行梅蘭芳先生追悼會,周信芳報告梅氏生平事
跡,並在報刊上撰文悼念梅蘭芳先生逝世。
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周信芳赴京參加文化部舉辦的周信芳演劇生活六十
週年紀念活動。
十二月十一日,首都文藝界在首都劇場隆重舉行紀念會。會上,中國戲
劇家協會主席田漢致祝詞,題為《向周信芳同志的戰鬥精神學習》。他高度
讚揚了周信芳的戰鬥精神、革命熱情以及對京劇藝術的貢獻。他號召戲劇界
的同志們“更好地向周信芳同志的精進不懈的戰鬥精神學習”。
紀念會後,周信芳參加專場演出。戲碼是《打漁殺家》。劇中,蕭恩有
一個“吊毛”的動作。開演前,周總理得知周信芳這些日子血壓偏高,便特
地到後臺對周信芳說:“今天規定一條紀律,場上不許翻“吊毛”,最多隻
能滾一個‘搶背’。”可是,一到場上,周信芳就把個人的健康問題置之腦
後了。他依然走了個“吊毛”,動作乾淨利落,很“帥”。演出結束後,周
總理儘管覺得他不該冒這個險,但還是緊緊握住他的雙手,熱烈祝賀他演出
成功。
周信芳回到後臺,為他配演蕭桂英的趙曉嵐直埋怨他說:“院長,你怎
麼不聽勸,出了事怎麼辦?玩兒命哪!”“嗯,不這麼演不行啊!觀眾看到
這裡,都知道要走個‘吊毛’,我怎麼能偷工減料呢!”他邊卸裝邊說,“一
個演員,舞臺就是戰場。打仗時要是非來這一下不可,就是犧牲了,也得這
樣,一定要完成任務。”趙曉嵐聽了,十分感動。
周信芳這次在京演出,反響十分強烈。文化界知名人士紛紛題詩祝賀。
田漢的詩是:
六十年來磨一劍,精光真使石金開;
深忘眼弱和頭白,唱遍山瞰與海隈;
萬死不辭尊信國,千人所指罵王魁;
乾坤依舊爭邪正,珍重先生起怒雷。
王崑崙寫了《賀周信芳同志演劇生活六十年》(八首):
周恩來總理在北京觀看周信芳演出《打漁殺家》後,上臺與周信芳熱烈
握手(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十一日)七齡出世便崢嶸,矯矯麒麟嶄嶄名;
苦煉勤修成獨創,後生躋躋此師承。氣勢汪孫韻味譚,更工伸貌鑄麻潘;
兼收問我誰為主?邁出藩籬我自專。
(汪是汪桂芬,孫是孫菊仙,譚是譚鑫培,麻指三麻子,潘是播月樵。)
赴會關公睨寶刀,跑城徐相白鬚飄;
捋髯搶步非形似,風格原從內蘊高。
感染誰如麒派深?人人擊節效麒音;
一宵劇場呈新奏,來日風馳處處間。
天低雲凍百花催,卻看紅梅鬥雪威;
聽到文山無愧句,激吊觀眾氣如雷。
笑看蓁莽隨風滅,抖擻同顏天地春;
久戰終成新戰士,藝人何事讓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