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打那一通電話,如果她不翻開這個手機,她就永遠不會知道,他曾經深藏的秘密。
歐陽琪拿著手機,把嘴箍得緊緊的,淚水一直不停滴下來。客廳靜得出奇,沙發上查理斯的呼吸規律而勻稱,很微弱很微弱。他和衣而睡,看來是累了,頭就枕在扶手上,身子蜷縮在沙發裡。身上的毯子已經垂落一半耷拉在地。
微亮中歐陽琪能看清他的臉,鋼毅冷峻的線條,眉心微蹙。似乎比印象中又瘦了,眼角還有了細紋。原本總以為無敵的他,有一天她竟也覺得他那樣疲倦。
歐陽琪就在沙發前的地上,默默地抱膝坐在那裡,看著他的睡容。就這樣近在咫尺,心裡卻隱隱地疼。她想起曾經看過的那部電影,瑪沙說:“我愛過你,別人我誰也沒愛過,今後也不會……這是真話,羅依,今後也不會……”
現在她終於明白那句話,那個人像是魔咒,遇上了,就永遠也逃不脫。歐陽琪夢囈一般地伸過手,輕輕觸著了他。
他睜開眼,沒有驚異,沒有慌亂,很平靜,彷彿早就知道了她在這裡。
歐陽琪撫著他的臉,再夢囈一般地開口:“你愛我嗎?”
聲音微小而蒼茫,很快消散在這虛浮的夜色裡,只剩一屋子的沉寂,沉寂得讓人都快窒息了。
他靜靜地盯著。最後,他終於開口,聲音陌生而遙遠:“怎麼沒睡?”
歐陽琪如夢初醒,受蟄一般收回手,眼淚紛紛揚揚落下來,她舉起手機,像是舉著某種證物:“這個……是為什麼?”
他凝視了她一會兒,淡淡地道:“快去睡吧。”
歐陽琪不動。
他忽然起身抱起她,動作輕柔,往她房裡走去。
歐陽琪近似貪婪地呼吸著屬於他身上的氣息,熟悉而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彎身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在抬頭瞬間歐陽琪卻迅速勾下他脖子,在唇上印下一吻。
查理斯身子一硬,怔住了,眼睛裡有她小小的倒影,細小而呆滯,像是燃燒的兩團火苗,不停地跳動著,幽暗又虛浮。
他的吻像天鵝絨,輕輕掃過她唇瓣,微癢酥麻的觸覺。歐陽琪只是抓住,緊緊地抓住。他汲取著試探著,氣息逐漸變得粗嘎而沉重。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兩隻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喘著粗氣看她,聲音暗啞而低沉。
“可以嗎?”
歐陽琪點點頭,一隻手仍攥著他胳膊上的衣服。
查理斯開始解她衣服的扣子。
可是,令人窘迫的是,懊惱的是……她的衣服竟褪不下來!
窄小又沒有彈性的袖口被手臂上的固定板卡住了,用力又怕傷了手臂,心急火燎之下只有把能褪的褪了。
查理斯也三兩下把自己身上的障礙褪盡。
他緊實的胸膛一如往前,灼熱的溫度滾燙,緊貼著她肌膚,歐陽琪忍不住緊緊箍住他,頭埋進他頸窩裡,聽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沒有語言,只剩彼此眼中的渴望,他觸上的每一個吻都像帶著電,流過全身再浸到千骨百骸,歐陽琪忍不住微微顫慄。
如果說有報應,有罪惡,那她是心甘情願承受的。就算回頭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但這一刻,她還是不能拒絕這個男人。
他恨她,卻恨得不露絲毫不慍不火,仍是那般冷漠沉靜夾雜著彬彬有禮地禮遇她,一遍一遍地將她放在油鍋上文火慢焙滋滋地煎,五臟六腑彷彿都要碎了。
☆、第97章
早上在衣帽間裡歐陽琪終於又成功穿上一件他的襯衫,純白色的,長袖方領,能遮住頸下暗紫的吻痕。
衣櫥裡的襯衫一溜的冷色調,不是暗灰就是純黑,要不就是暗藍色,暗藍得近乎黑色。就連面料都是純色的,不帶一點花色或斜紋。
她是翻了好久,才在角落裡翻到這件襯衫——僅存的一件白色。
袖口很長,有加厚的襯裡,平行著翻疊過來併攏,燙得平直,還有一顆製作精美的袖釦穿過它固定。
袖釦是球形,亮白的鉑金,很耀眼。
她記得她給他買這件襯衫的時候,他們才是認識不到半年,那時候他想親她,她卻拿防狼噴霧噴他眼睛。
他走的時候歐陽琪永遠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穿上它,時隔幾年,像穿越了半個世紀,她終於又找到它,穿上它。
襯衫很長,下襬蓋過臀部,鏡子裡只露出兩條白白的長腿。歐陽琪禁不住一陣臉紅心跳。想起昨晚,他倒是乾淨利落,完事了還剪刀一揮,把她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