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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松露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

待車子走了一段路,查理斯才把歐陽琪頭上的外套扯下來。歐陽琪淚眼迷濛,咬著唇不發一語。

查理斯看了她一眼,把包丟給她,還有一隻鞋。歐陽琪的眼淚冒得更加兇了,一滴連著一滴不停歇。

“別哭了。”他語氣稀鬆。

“就哭就哭就哭!!!”歐陽琪迎臉堵上他,任性像小孩。

“隨便你!”查理斯往後一靠就閉目養神。

氣極之下歐陽琪將眼淚鼻涕一起往他身上抹,他啊啊大叫。歐陽琪伏在他胸口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黑色襯衫濡溼了一大片。

“……你們都欺負我……你還故意耍我,嗚……”

查理斯萬般無奈,只能任由歐陽琪在他身上亂拱,最後重重嘆了口氣:“唉……”

哭完了歐陽琪也不敢抬頭,最後一看他睡著了。臉色沉靜安寧,只是似乎眉心總是緊鎖著,一如他睜開眼時那個模樣,眉目間氤氳一股化不掉的愁緒。

歐陽琪坐直起身,也幸好他睡著了,不至於讓她太丟臉。歐陽琪把鞋套上,一隻腳髒兮兮的,她似乎總愛丟鞋子,剛才慌亂中又丟了鞋子,她渾然不覺,好在還有人發現。

司機先生開車平穩而快速,不停穿梭於車輛之間,技術高超精湛。

窗外的天色一分分暗下來,雨也已經停了,空氣溼潤清涼。看一眼身邊的人,他是為了不讓仇家看清她臉,以免惹禍上身才給她罩的頭嗎?

所以出門前,他才把她身上掛的細小物件都摘下來?若是被人扯了,不僅身份暴露,更少不了一番刺骨痛。

心中思緒翻湧,危難時刻還是顧及到她,千迴百轉還是遇見,到底是怎樣一種造化?

歐陽琪轉頭盯著他,呼吸輕淺而有規律,胸口一起一伏,他睡得很香。心底不禁猜想,這傢伙幹這一行到底幹到了哪一段數?

他要是像美國《教父》裡只幫善良的人伸張伸張正義,出口惡氣,乾點小打小鬧的法律編外的事也就算了。

可這要往大了幹……

歐陽琪腦海中情不自禁冒出許多代名詞:黑手黨!車臣!炸彈襲擊!9.11事件……身子不自覺偷偷往邊上挪,一截一截,直到中間隔開了一條道,邊上也再退無可退。她瑟縮著身子偷瞧一眼那張陰鷙冷峻的臉——果真,只有不敢想,沒有做不到!

無數汽車殘骸碎片紛飛,人體肢解的畫面在腦中不斷沉浮。

“先找個地方避避?”司機先生轉頭問。

“嗯。”查理斯閉著眼,從鼻腔裡冒出聲音。

他壓根沒睡?!歐陽琪瞪大雙眼。

“就在前面那個酒店?”司機建議。

他沒應,算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歐陽琪急了,顫著聲道:“我、我要回家!”

卻沒人應。歐陽琪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了……我要回家!”

查理斯睜開眼狠厲瞪她一眼,然後對司機輕聲說了幾句話。

最後還是回家,七拐八彎不知甩了多少車輛,歐陽琪從來不知道回家有那麼難。查理斯伸出手來她都還似在作夢。直到藉著路燈看清他手心清晰有力的掌紋,歐陽琪才相信是真的。可是……她的本意只是……

“我只想……自己回家。”歐陽琪掛在車門不肯下去。

“下來!”他命令。

“不要!我要自己回家……你跟他去好不好?”歐陽琪幾近哀求。

查理斯一把把她扯下車,司機匆匆飛車而去大演空城計。

歐陽琪頭一次覺得回家是一件特別有壓力的事情。夏夜明明清涼,鑰匙卻滑膩膩的握也握不穩,手心額頭全是汗,鑰匙在鎖孔上劃來劃去,劃了好久才插得進鎖孔。

進了屋之後兩人呆頭呆腦,氣氛變得尷尬。

真是太擠了!

他又高,頭都幾乎抵著天花板,挪一步都幾乎人碰人。

老式的房子,不足二十平米的一個單間,房主還自己增設了廁所浴室,加上前租客留下的一張雙人床和書桌,幾乎沒有地方坐,除了那張床還算寬敞之外。

查理斯左右環視一週,最後選擇那張藤椅。走過去一屁股壓下歐陽琪感覺不太妙,果然那種感覺還沒消失,藤椅就“咔嚓”一聲塌得稀巴爛,人也四開八仰。

歐陽琪萬分抱歉,忍著內傷的悲痛奔過去扶他:“這椅子……真是太壞了!”她拾起僅剩的框架。

查理斯拂開她手,臉色難看,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