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一夜驚嚇過度,就覺得一腦袋漿糊。
但好在自己當過仵作,出於職業習慣細細查驗死屍,就瞧出了名堂:這屍體在這應該放了些日子,怎麼能沒腐爛?
伸手摸了摸,屍身不腐,原是塗抹了一層砒霜。又想起白長生和自己也幫著給文武的屍體擦過這玩意,這時候心裡就七上八下起來了:
白長生可能真有嫌疑。
不然誰還能這麼給死屍擦砒霜?他又留著這三具死屍幹什麼?
驚疑不定,吳老三又發現死人體內灌注了一些水銀,用來阻止蛆蟲腐屍。回頭看到棺材鋪外面人聲漸起,知道眼下情況急迫,白日將近。
要是有人看到了那就不好辦了,吳老三沒別的辦法,只能佯裝不知,把棺材蓋又給合上了。
看著傳送上躺著的白長生,吳老三表情陰晴不定。等白長生醒來的時候,一定要再行盤問一番。
吳老三打定主意,看張媽也跑了,這事只能自己來辦了。白長生一時半刻醒不過來,這三具屍體的事情外人也應該還不知道。
先將三具屍身放在此處,等夜間再說。
出了棺材鋪,吳老三直奔北城而去,東城唯恐有人察覺。
吳老三一邊溜達著一邊打著哈欠,確實勞頓不已。剛走了沒幾步就到了十八衚衕這裡。
這地方也是三教九流都待的地方,肯定有“那種人”。
“有人哭喪沒有?”
吳老三掏出一吊錢,懶得挨個去問,眼下人多,這就大喊了一聲。原來是要找個哭喪的人繼續扮演白長生的家人。
“有!”
一聲暴喝,噌地一下就竄出來一個彪形大漢,登登登跑過來就搶吳老三手裡的錢,吳老三一握,沒讓那人得逞。
“只要女的,當幾天人家的喪偶之妻。”
吳老三壓根沒打算多理會這人,不料那大漢一聽,粗喘了幾口氣,摩拳擦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
“咱也行啊!”
吳老三差點沒栽過去,心說這人還真是給錢什麼都幹啊!趕緊好言相勸這人說他不行,那人來回扭捏作態,掐了個蘭花指,騷眉弄眼道:
“大爺,一吊錢,咱就是您的了,想幹啥都行。”
“滾!”
吳老三就沒這麼噁心過,一腳把這人踹遠了。繼續吆喝的時候又是小心又是牙磣:
“來個女的哭喪!有人沒有,兩吊錢!”
加價沒過一會兒,一堆的人就擠了上來了,把吳老三整個都圍了起來。
“我行啊大爺,我哭,要我幹嘛就幹嘛。”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跟著湊熱鬧,吳老三一陣頭疼,說了句你不行,那老婦人還不死心:
“沒事,現在老妻少夫挺流行的。”
···
整個人都快炸毛了,吳老三精挑細選才找了個和張媽差不多身材樣貌的女人。心裡還說這輩子也不想再有一回了,這的活人比死人還嚇人些。
仔細看了看挑來的這女人,吳老三點點頭說就是你了!隨手就把錢給了這人,接著又小聲叮囑一番。
那女人得了錢,樂得不行,聽了安排也沒矯情,操起上班傢伙就奔棺材鋪去了。
“給官府辦事還要我自己出錢,這算什麼事?”
吳老三給錢的時候還憤憤不平,那哭喪人可不管這些,拿錢就哭。還沒到地方呢就開始醞釀情緒了。
暗中跟著這人到了棺材鋪,哭喪人換上衣服,披麻戴孝,往地上那麼一跪:
“爹啊!!!”
“不對!”
吳老三騰地跳了出來,一把把那人嘴巴給捂住了。來回看有沒有人發覺,跟著就趕緊糾錯,是丈夫,不是爹!
心裡打鼓,這娘們到底靠不靠譜啊?
這女的連連訕笑,一邊道歉一邊點頭哈腰:知道了知道了。這吳老三才又退回到一邊,留這人獨自跪在棺材鋪門口。
“死鬼啊!我的肉兒哎!!!”
情緒說來就來,只看到那哭喪的人是聲嘶力竭,哭天喊地,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還接連打了幾個滾,一身的灰還摻著淚,實在可憐。
就沒見過這麼慘的,吳老三在旁看著都要哭了。
到底還是專業幹這個的。
不過一會功夫,周圍百姓,街坊鄰里都聞聲出來,看這死人熱鬧。
“哎喲,白家死人了?自己就是做棺材買賣的,這真是沒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