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所以王閣領對殷世遙的濫殺既擔憂責斥,又不能矯枉過正。
這些殷世遙從來也不關心,就像不關心自己該如何生活一樣,知道自己的名字令人害怕最多隻是冷冷一笑,心思就已經不在了。周遭的世界清晰而又模糊,白天和黑夜充斥著焦躁不安,殷世遙覺得時間並不是什麼醫治創傷的靈藥,反而是毒藥,一點一點啃噬著自己的心,因為在漫長的歲月裡楚總是對著自己微笑,而那個微笑自己卻無法碰觸,無法報以相同的笑容。在別人的眼裡自己已經和楚極為近似—喝酒、殺人,但殊不知那時楚喝的是酒,而現在自己喝的,也是酒,鴆酒。
以前四個人在一起談到過將來,好笑的是四個人都沒有明確的答案。陸離說這樣下去就好,和大家一直在一起,鬱子蘇說如果其餘三個人不走自己也不走,楚說只要能有一起喝酒的人,將來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別,自己說,南宮這麼能喝,不如教一下自己……那時候的將來是一個忐忑的夢,而現在這個夢變成了一個蒙著臉拿著刀的人,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結束。
一連盯了幾天,殷世遙讓人去鬱子蘇那邊問問情況,得到的訊息是毫無異常,雖然兩個人都不入對方法眼,但在公事上沒出過紕漏,這也是讓王閣領深感安慰的地方。殷世遙提出查抄染坊的時候鬱子蘇也沒有不同意見,但王閣領不認可這個提議,染坊沒有觸犯刑律,冒然進去於理不合。
“暗器不是打仗用的兵器,不會大量製造,毒也用不了太多,這樣盯下去什麼也發現不了。”
王閣領看了看殷世遙,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並且暗衛府三個字向來讓人噤若寒蟬,現在竟然遭到暗算,不要說自己的面子,就是聖上的面子也不好看,可是,總要有個藉口。
“染坊破壞了附近的水源,僅憑這一點就該查封。”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陸離?!”
陸離不僅恢復了聲音,嘴邊的傷痕也消退了,殷世遙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是有了想法卻表達不出來,鬱子蘇說:“恩國寺是個不錯的地方,看上去臉色好多了。”
王閣領說:“身體恢復了就好,陸離,剛才你說水源怎麼了?”
陸離說:“染坊排出的水不能飲用,對附近民居不利,大人可以派人去查訪民意,以此作為查封的理由。”
王閣領點了點頭:“這是個辦法,但你說的是查封?不是查抄?”
“對,無論能不能查出結果,都要封了染坊,讓他們搬遷到遠離民居的地方,也是為百姓做一件好事。”陸離不容置疑地說。
“你怎麼會想到這些?”鬱子蘇問。
陸離一笑:“暗衛府也得做點安撫民心的事吧?”
王閣領也笑了:“就按你說的辦!”
從王閣領那裡出來陸離問殷世遙:“藥有沒有按時吃?”
殷世遙已經沒再服藥了,就說:“最近一直監視染坊,晚上沒去別的地方。”
陸離眨了一下眼睛:“世遙,要不然讓王閣領派你晚上在門口守夜吧?”
殷世遙知道這是句玩笑話,不過陸離一回來心裡感到莫名其妙的輕鬆,也就難得地笑了一下。
從第一間染坊查出的蘇芳木數量不多,屬於正常使用範圍,而且順利封掉了,掌櫃也很合作,說幾日內就搬走,另覓他處。
查封第二間的時候出了問題,就在殷世遙和陸離鬱子蘇對額外儲存的蘇芳木都表示懷疑的時候,李中丞大笑著走了進來:“幾位大人,這太巧了!”
的確,李中丞的侄子正巧和南宮楚容貌酷似,而這間染坊又偏巧是李中丞的私人產業。
但凡有營生的官員多數品級不高,拿著一點俸祿還要自己想辦法補貼府裡用人的開支,但李中丞是個例外,官職不小俸祿也不低,卻要補貼遠在家鄉的幾個兄弟。
“唉,王大人,那地方太窮,沒辦法!”李中丞長吁短嘆。
王閣領不明白嚴重超過律法規定儲存劑量的染料和窮有什麼關係。
“王大人只知道我是個中丞,哪裡知道生意的難處,蘇芳木的價格起伏不定,向來都是趁便宜多買進儲存。”李中丞擦著汗說。
“那朝廷的律法李大人就可以罔顧了?”王閣領說。
李中丞只好問道:“王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王閣領道:“染坊要搬到偏遠之處,超過規定劑量的蘇芳木交由暗衛府銷燬,李大人以後的生意,暗衛府會派人監督。”
李中丞走的時候很不情願,說那樣的話生意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