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陸離打量著眼前這個錦衣華服的人,也看了一眼他手上包紮的白布。
凌若辰轉身要走,又想起什麼,問:“你是他的兄弟?”
陸離說:“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
“沒事,他還……他最近沒什麼事吧?”
陸離用了很長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直到凌若辰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凌公子,不管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最好不要傷害他。”
凌若辰先是愕然,繼而又笑了:“放心,誰也傷害不了他,他是個沒有心的人,和他有關係的人也不止我一個。”
“他的心就握在他的手裡,不會再交給別人,如果你不明白,就別再找他。”陸離靜靜地說。
“他的手裡?他手裡……的字?”凌若辰笑了笑,“你是說離開他的那個人?也許那個人對他失望了,的確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他這種脾氣。”
陸離搖了搖頭:“那個人從來沒有離開他。”
“可是他說那個人走了?”凌若辰迷惑地問。
“不是走了,是死了,為了救他而死,他沒辦法擺脫那種痛苦,所以才變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凌若辰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全身僵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離看著凌若辰手上的白布說:“不管他在外面和多少人一起,都是他用來逃避的方式,凌公子,如果你是他的朋友,請你尊重他,如果不能接受,就最好離他遠一些!”
“尊重……尊重……”凌若辰發出了像哭又像笑的聲音,雙手緊握,白布一下子就被血染透了。
☆、八
陸離的藥很有效,連續用了一段時間殷世遙的體力恢復了,眼睛也重新有了光采,偶爾後悔自己以前太不注重身體才會落在凌若辰手裡,如果是現在這種樣子,自己完全能夠保護自己。
暗衛府又接了不少任務,一次殷世遙下令殺人的時候被鬱子蘇攔住了:“這樣不行,一旦暗衛府樹敵太多朝中有了非議,聖上就是不想處理也得做做樣子,後果可大可小。”
殷世遙說:“你怕就走開,向來都沒算在你頭上!”
鬱子蘇說:“我怕什麼?我是怕看見瘋子。”
殷世遙冷冷地說:“我要是瘋了,就連你一起殺。”
“你試試!”鬱子蘇轉過身對著殷世遙。
殷世遙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嘲諷:“真當我瘋了?鬱子蘇,你太不值!”
陸離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平時不說話,一吵起架來就有自己聽不懂的東西,問他們也從來得不到答案。
最後陸離也沒勸住殷世遙,一百多口人被清剿得乾乾淨淨,王閣領徹底動了怒,殷世遙說,這些人留著沒有用,哪個牢獄也養不起幾百幾百的人,何況仇恨是會慢慢滋長的,徹底清除就是要免除後患,聖上嘴上不說,未必心裡沒有這種意思。王閣領說,要是你能說了算,聖上和律法就都可以不要了,你不是不聰明,而是沒用在正道上。
這次沒有罰跪,而是停了殷世遙統領的職務。陸離私下找過王閣領,說這樣一來他就成天在外面了,王閣領說,表面上你關心的是人我關心的是事,但你知不知道萬一聖上責問,我可能就得把他交出來,那時候誰也沒辦法了,在外面就在外面,藥吃著就行。
殷世遙以往一走進杏花酒家就會想起南宮楚,可是最近刻意的不敢去想,彷彿一想起他的樣子就是一種褻瀆,自己已經骯髒卑賤到了泥土裡,已經不配再抬起頭看著腦海中勾勒出來的那個熟悉的微笑。
但是不去想不代表忘記,殷世遙一直希望做一個夢,夢見時光倒流,回到以前,至於是以前的哪個時候,殷世遙猶豫了很久,一直徘徊在那天和南宮楚一起喝酒自己對他表白的那一刻,從那一刻開始幸福降臨在自己頭上,可短暫的幸福過後卻是一輩子也走不出的噩夢。
那穿胸而過的一刀,死的本該是自己,卻被南宮楚用身體擋住了。一瞬間天就塌了,自己沒了知覺,不知道該和他告別還是去追那個蒙著臉逃走的人。殷世遙每每想到當時的情景淚水就會溢滿眼眶……楚,你要是愛我,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活著?
白天喝酒的人不太多,所以陸離一眼就發現了殷世遙。
“王閣領找我?”殷世遙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問道。
“不是,來送東西。”陸離把帶來的青囊放在桌上,從裡面取出一個瓷罐,開啟瓷罐,熱騰騰的水氣就冒了出來,然後陸離小心地捧出一個小瓷盅,揭開蓋子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