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麼來了嗎?”
“那不重要。最起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路西綻看著她,眼裡滿滿的柔情。
“雖然仍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可是我想,我一定很愛你。不然的話,心不會這麼疼。”喬倚夏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真的好想好想記起她來,然後,她一定要再認真地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路西綻歪歪頭:“這樣啊,那我的傷沒有白受。最起碼,讓我可以確定,你先前欺負我是因為心裡還有我。這樣的話,以後被你欺負,也會更心甘情願了。”
“不會了。”喬倚夏搖搖頭,“以後絕對不會再欺負你,我保證。”
“嗯。如果臉上受點傷換來以後不再受欺負,那也很划算了。畢竟以後,還要跟你相處一輩子。”她淺淺一笑,那麼的美好,美好到讓喬倚夏覺得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都被照亮了。
——無論我有記憶也好,沒有記憶也好,最起碼在因為你的傷痛而心痛的時候,在當下你對我笑的時候,我可以確定我是深愛著你的。
生活好像開始往好的方向轉變了,兩個人逐漸能以一種比較融洽的方式相處。喬倚夏不僅不會再刻意刁難她,甚至還會主動幫路西綻做飯,洗碗,打掃家務。喬父喬母來看她的時候她也沒那麼情緒化了。慢慢的,時間從冬季轉入了春天,又從春天過渡到了夏季。路西綻也開始考慮起工作的事情了,錢再多也有花完的那一天,她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裡。
“考慮好了?”這段時間,江夏戈一有時間就會來陪她聊天。兩個人走在小區的花園裡,在長椅上一起坐下來。
“嗯。”雖然薪資不算很高,但現在的她也沒什麼好挑的了,聲望,職稱,都比不過一個離家近。
“那好,既然你決定了,我當然支援。找點事情做也好。你這麼優秀,若是一直待在家裡做‘保姆’,才真的是大材小用。”
“後天是倚夏的生日,過來吃頓飯吧。”
“嗯,路教授相邀,我豈有不來之理?”江夏戈突然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件事,告訴她了嗎?”
是的,這一段時間,陸陸續續發生了一些事情,其中當然也包括,白英在分娩過程中大出血死亡。最終,她只為商家留下了一條血脈,在最好的年華里去地下與自己的丈夫團聚了。路西綻沒能趕上見她最後一面,甚至連白英的葬禮都沒有去參加。只是在很多天之後去墳前給她上了一柱香,也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隔了半個月,她才找到跟白英最要好的朋友,給了她一張信用卡,託她交給白英的爸媽,只讓她說是白英生前的積蓄。數目沒有很多,畢竟老人家疑心重,但也足夠他們養老了。
“沒有。”
“也是…反正,她現在也記不起來。”江夏戈瞭然地點點頭,“有時候覺得,我們的生活真像電視劇,而且還是最狗血的那一種。”
“嗯,習慣就好。”
“西綻,我認識幾個不錯的整形醫生,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不願意。”她生生將她的話打斷,固執地看著前方,“這一刀是我親手劃的,它不該被抹去。容貌對我來說不重要,最起碼,沒有那麼重要。”
江夏戈聳聳肩:“也好,畢竟你這麼有才華,給人家的第一印象不該總是一個膚淺的漂亮。而且。”夏日的暖風揚起她的發,路西綻的頭髮淺淺遮住那道刀疤,江夏戈知道,她還是在乎的,即使嘴硬也還是在乎的,“而且就算是現在,你也一樣很美。”
“江夏戈,有時真想跟你絕交。”她們走在回去的路上。印象中像這樣伴隨著落日的餘暉在如此靜謐美好的時空裡並肩前行,已經是大學時候的事了。
“哼,不會還在嫌我笨吧。”
“你沒發現那些主動靠近我的人最後都死了嗎。”她定住腳步,眸色深沉地看著她,“沒死的,也變得很不幸。”
身邊有三兩個剛下學的孩子飛奔而過,她兩人屹立在風裡,巋然不動。
“那就死唄。我怕過什麼?”
女人之間的友誼有兩種,一種是戀人般的如膠似漆,稱彼此為閨蜜,形影不離。另外一種,她們的聯絡沒有那麼頻繁,有時候幾個月也不能坐在一起吃一頓飯,可是當其中一個有困難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一定會披荊斬棘,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她的身邊。江夏戈和路西綻,就是後一種。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里,真誠是一種太難得的品質了,好不容易遇到嘴巴像刀心卻比豆腐還軟的人,她們怎麼捨得不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