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先敬老莊主老夫人一杯。”
一點紅也笑道:“還是世伯在家想得周全,在坐的非親及友,是該rì常多多走動。”
眾人附和,齊起身舉杯同飲。下人們則忙著為大家滿酒添菜。
任天琪自與冬雪曉雲同案。任天琪滿飲一杯,眼光瞄及二女,自是想到郡主母女與東方白,心下頗酸,怕掃了大家興致,也是強裝笑臉在陪。
大家酒過幾巡,氣氛漸濃。家人們早打起燈籠,一輪明月也已高掛,熒火蟲來回飛舞,煞是好看;喧鬧了一天的山莊也是片刻就見得涼爽多了,外面自是一片安寧,蛙聲四起。
邱傳翎拍手叫來了管家,分咐家人搬來各樣的奇葩異草,奇石珍玩。宴席上頓是花香一片,嘖舌聲起。眾人無不起身觀賞,把手相傳,評頭論足。
原來,自龍虯莊罷了鏢局生意後,邱氏父子自與姑蘇慕容家聯手做起了花木玩石,奇珍異寶的生財經來,倒也是幾年下來,頗有斬獲,受益非淺。今陳擺出來之物皆是人間奇貨,價值連城。雖說眾人也是頗見大世面之人,今朝見了,不免大為驚歎,亦是大飽眼福,連呼開眼。傳珠婚期將至,老莊主特請眾人過來幫著斟選陪嫁之物,這才是本意。
邱傳珠與香菱自知依紅軒眾女個個才藝jīng絕,忙喚得小丫頭取來了笛子撫琴,自是忙著催著各人一展技藝。邱傳翎天賜等也是在一邊斗酒划拳。老莊主與南宮雄,鹿潛自是把酒暢談。
唯獨任天琪心頭千頭萬緒,想念愛妻,又掛念黑白雙鷹等人,勉強與大家喝了幾杯,頗覺有些醉意,頭昏腦漲的,忙推脫離桌,一人去花園裡信步走著,只有田木佐一人後面遙遙跟隨。
紅繡在座,亦是無心飲唱,自是一雙醉眼滿含心疼,眼神不離得師兄左右,眼見得師兄離席而去,忙起身離座yù跟上,又抬頭瞧見冬雪正眼望這裡,不覺臉紅耳燥,香螓低垂,心中忐忑不安。
冬雪自是瞧見了,忙轉身低頭在曉雲耳邊低語幾句。
曉雲忙起身來到紅繡身前,見過一禮,低聲笑道:“夫人叫奴婢來傳話,說姑娘如是有話yù對咱們爺講的,但去無妨;夫人也是多多拜請姑娘多多開導爺,勸爺想開點就是。”
旁邊幾位師姐妹素知紅繡之心,便起鬨推搡著紅繡叫快去。
紅繡羞愧萬分,抬頭瞧了一眼師孃,師孃亦是笑而未語,忙低頭碎步過去。
花園裡,花香四溢,樹木幽暗,水石靜立,路徑曲折往返,磚石鋪就的路面泛著白光。
任天琪正一人背手緩走於其間,長吁短嘆,又遙望長空,明月正當空,浮雲遮掩,繁星點點,不覺臉上珠淚漣漣,如此月滿花香四溢之時,一家人卻是四下離析,牽腸掛肚,雖說是侯門深厚,穿金戴銀,卻不如尋常百姓家其樂自融。
一聲“師兄”,羞澀清脆,萬分的風情與喜悅。
任天琪一愣,忙回身瞧去。竟是師妹紅繡身後含笑靜立,嬌小身子在夜風裡婷婷玉立,紅繡自是比以前見高見苗條豐碩了,只是秀氣的臉上平多了一分憂鬱,竟然有幾份東方白的愁緒眉宇。
任天琪一驚,心感不妙,忙笑道:“是紅妹呀,你怎來了?她們都在賞花喝酒,吟詩作詞的,你怎不去,缺了你這詩仙,還不是你敏師姐一人獨高的?”
紅繡一雙大眼發出異彩,緊緊盯住師兄憔瘁臉龐,笑道:“天天鬥氣鬥嘴的鬥累了,偶然的歇息一天也是難得的清靜。師兄是又在想念郡主想念羊羊懷念西門姐姐了?”
任天琪抹了一下眼角,點點頭,淡淡笑道:“師妹來得正好,陪師兄走走說說話。”
紅繡點頭上前,二人齊肩走。田木佐身後遠遠相隨。
任天琪笑道:“我倆已是好久沒得在一起聊天說地的了。紅妹近來可好?”
紅繡擺弄著路邊花木,道:“就是。我倆已三十六天沒在一起說話的了。”
任天琪一驚,笑笑:“紅妹真是好記xìng。紅妹也不小的年紀,快一十七歲了吧?為兄記得好像你敏師姐要略比你大幾天的。”
紅繡輕快的轉身,頷首笑道:“正是。敏師姐大我四個月,西門姐姐大我兩歲,珠姑娘大我四歲的。”
任天琪笑道:“rì子過得真快,珠姑娘年底就要成婚了,方才不是說好要請你等姐妹幾個屆時來作陪的嗎。紅妹的家在何處,如今還記得起嗎?”
紅繡放慢了腳步,搖搖頭,緩緩道:“記不起了,家在何處,家裡父母姓啥名誰,眼下又如何,家中是否還有兄弟姐妹,小妹是一概想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