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
記憶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直插實驗樓。高悅東轉西繞,來到了一個實驗室。推門進去,空蕩蕩的沒人。他熟門熟路,走到最裡面工作站的隔間門口,果然白喜喜一個人不知在計算機螢幕前幹什麼。他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同學也不敲門直接進來,略微吃驚地問:“同學,你找誰”?
可惜時間太緊張了,否則真想跟白喜喜好好聊聊。高悅笑了笑,說:“找你呀,白喜喜”。
白喜喜更奇怪:“你認識我”?高悅搖搖頭,又點點頭,回答:“嗯,算認識吧”。他不給白喜喜反應地時間,忽然童心大作,問:“你在下載什麼錄影呢”?白喜喜心裡有鬼,頓時緊張起來:“我。。。沒有。。。這個。。。”
高悅嗯了一聲,繼續加料:“我從學校計算中心來,最近我們學校路郵器配置表很奇怪,不知你們這裡有沒有受影響”。
這下白喜喜臉色大變,結巴話都說不出來,張張嘴又閉上。高悅報了“前世”之仇,心裡好笑,不再逗他,熟練地拉開門邊的一個抽屜,拿出老虎鉗、螺絲刀之類的工具……這是他來到這裡的主要目的。他把這些放進口袋,抬頭對白喜喜笑道:“不開玩笑了,你作得天衣無縫,我也跟學校計算中心沒關係”。他停了停,繼續說:“我來就是跟你說:我走錯了路,找錯了人,對、不、起”。
白喜喜摸不著頭腦,沒有回話。高躍沒有時間耽誤,心裡嘆了口氣,回身就走。臨出門又回頭,真心地說:“對了,我剛開始的時候找不到大門,是你指的路,謝謝”。
晚上七點
化學樓。晚上五點半後一向樓門緊鎖,不過難不住有心人。高悅掏出從白喜喜那裡順來的老虎鉗、螺絲刀,順利撬開了一樓廁所的一扇破窗戶,跳了進去。
居然是女廁所。好在全樓沒人,他施施然走出廁所,透過黑洞洞的走廊上了樓梯,拐了兩個彎來到二樓一間實驗室的門前。再次掏出老虎鉗、螺絲刀,擰下搖搖晃晃的破鎖,直奔裡間的藥品儲藏室。
果然沒記錯,所有化學品都被管理員不負責地堆放在這裡。當年在這裡上化學試驗課的時候高悅就注意到,還跟方睿聊過。在這個時空片段,終於體現了知識的力量。他伸手拿起一小瓶化學藥品,塞進自己的口袋。
晚上八點
飯店包間裡,圈子聚會正熱火朝天地進行著。小林坐在老鬼和大鵬中間,大聲跟甘棟嚷嚷著辯解自己不是色狼而是情聖,邊上的閒人嘈雜地起鬨。老薑微笑著小口喝酒,看大家鬧。
忽然門一開,小林沖著門,抬頭一看,愣了下,進來的不是服務員,而是一個不認識的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面板很白,顯得文文靜靜,鼻子上架著副十幾年後流行的方大同式黑框學生眼鏡……當然,這時候的小林絕對不知道方大同是誰。
高躍看著小林色迷迷的眼神,笑了。他環視四周,發現這次聚會龐氏兄弟沒來,於是開口到:“這裡是聚會吧,我叫高悅,是龐智和他兄弟介紹我來的”。
老薑稍微疑惑了一下:“哎?他們沒跟我打招呼”。小林卻沒猶豫,熱情地迎過來,自來熟地招呼:“龐智那人辦事沒譜,也不事先說一聲,但是沒事,來了就好”。
高悅含笑坐進酒席。都是同類,幾個葷素笑話講吓來,很快混得很熟。他對著桌子對面的大韓民國主動敬酒:“祝你們百年合好,能度過一切風雨”。他又轉過來對老鬼說:“這位大哥好年輕啊,看起來三十才出頭吧”。把老鬼樂得嘴都合不攏。
老薑在邊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高悅,試探著問:“你跟龐家兄弟很熟”?高悅搖搖頭:“沒有,我沒有任何朋友”。老薑笑了,把酒杯微微高舉,示意:“為你這個新人加入乾一杯”。高悅知道,如果喝了第一杯,老薑下面沒準會源源不斷用各種理由、甚至煽動全桌人來灌,他“前世”一個不小心就吃過大虧。在這個時空裡只有三十六小時,怎麼能浪費在這裡,何況今晚來另有目的。
高悅笑眯眯地舉起自己的杯子,先和搶先示好的小林、大鵬碰杯,然後轉身和老薑碰。手一翻,大半杯酒直接潑得老薑滿頭滿身都是。老薑頓時愣了,要發火但是不明所以。高悅假意連聲道:“啊呀,對不起,我的手不知怎麼忽然抽筋就甩出去了”。
老薑半信半疑。高悅拿起餐巾紙幫他擦身上,旁邊的老鬼也來湊熱鬧,一時混亂不已。高悅對老薑說:“你把夾克脫下來,我幫你稍微清洗一下”。老薑哪裡肯。高悅順手幫他把已經半脫的夾克脫下來,拿在手裡。
剛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