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回不去了。”她帶著淡淡哀愁說道。
“是因為……我嗎?”
他突然想起卡洛斯的警告,這才意識到闖入禁區的嚴重性。
“你只是導火線。”她笑笑說:“他們一直在找機會趕走我,到藝術廳爭取演出機會,是最好的藉口。”
“可是你需要生活,他們也要。”
“但這舉動讓惹惱他們了。族裡有些保守的長者指控我毀壞了傳統,他們說我沒資格,因為……我父親不是吉普賽人。”
她別過臉,迅速用手背拭去淚水說:
“除了棠……所有人都希望我離開。”
季瑀聽得一陣心疼,但他也十分在乎“棠”這個名字的出現。
“如果你願意……可以暫時住在我那。”
“我覺得不太好,你不會想惹上這個麻煩的。”
“你還想跳舞嗎?”
Pearl轉過臉來,茫然的表情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驚喜。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朋友是‘風之舞團’的人,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我至少還認識幾個頗具知名度的人。而我之所以會投資興建藝術廳,也是為了這些朋友。”
“我怕……我會讓你失望。”
“不會的。”
季瑀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她的臉,而Pearl並沒有閃躲。
“這些我們慢慢計畫,今晚先別想,在你找到新住處之前,先暫時住在我那好嗎?”
“嗯。”
Pearl垂下眼,季瑀以為她又哭了。但當她再抬起眼時,黑眸裡卻有著疑惑跟感激。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那是……”季瑀無私的笑笑,“因為你的才華。我不希望這鑽石般的才能就這樣被埋沒了。”
Pearl含羞的笑,似懂非懂的別過頭,望著窗外。
季瑀再次發動引擎上路,他忍不住在心裡斥責自己道:
“夠了!什麼才華、鑽石的,別把自己講得這麼偉大!說穿了,你根本就是愛上她了!”
清晨的雨聲將Pearl從恍惚的雜夢中叫醒。
她翻了身,將臉擠壓在冰涼的被和枕頭裡。好久好久沒睡得這麼安穩了……空氣裡不再瀰漫著木頭髮黴、食物酸腐和一些分辨不出的怪味。
幾天來,都是玫瑰和迷迭香的香氣在早晨迎接她。窗外不再有吵雜的談話和叫喚聲,多半是安靜,偶爾會有調皮的鳥兒在窗臺前停駐,一切美得像夢。
她再次翻身,昨天到“風之舞團”試演的景況忽然浮現腦海……
原以為只是類似考試的程式,她什麼都沒有準備,直到到了舞團的練習教室,才發現竟是一出新戲碼的選角考試。
經過初試、複試,她竟然過關斬將,得到了第一女配角的資格!
望著貼滿金盞花桌布的天花板,Pearl傻傻笑了起來。直到有人突然敲開門——
“你醒了嗎?下樓吃早餐了。”
“喔。”
她應了一聲,趕緊掀開被跳下床來。
梳洗後,換下睡衣,Pearl踩著輕快的腳步來到一樓。正低頭看報的季瑀一見她出現,立刻放下叉子,殷切的望著她。
“你就穿這樣到舞團?”
“這樣……”她低頭巡視自己一身吉普賽女郎的隨性裝扮,邊坐下邊問:“有什麼不對嗎?”
季瑀沒有直接評論,等傭人端上早餐他才說;
“沒什麼不對,但我覺得你需要一些比較普通的衣服和配件。”
“我不需要,這些已經夠了。”
她喝了口牛奶,婉拒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爭辯,好嗎?你該試著索求,因為你值得擁有更多。”
Pearl沒有反駁,只是低著頭將麵包塞進嘴裡。
“我託你找的房子,有訊息了嗎?”
“嗯……”因為壓根沒去找,這時也只好說謊了。“看了幾間,但都不合適。不急,你剛進舞團,有很多東西要去適應,這些雜事暫時不要去想。”
“可是我一直住在這也不是辦法……”
她喝了一大口牛奶把嘴塞住。
“怎麼,你聽到什麼了嗎?”
“我該聽到什麼?”她古靈精怪的轉動眼睛,直盯著他。“是關於你的事嗎?!”
這一瞅,把季瑀壓抑多日的慾望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