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靳恆遠不顧陳瑞要免單的言辭,起身的同時掏出一疊錢,放到了聶瑤手中的托盤裡。
聶瑤正等待時機稱呼他,見此時機立刻抬頭,“靳”字都在嘴邊了,卻看到靳恆遠掃視間與她對視了下,勉強牽動嘴角衝她禮貌一笑,同時腳步並未遲疑地走向了門口。
聶瑤的目光追隨著那高大英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門口。隨後不自覺地咬住下唇,心裡擔憂地想:剛剛那笑容是危險的警示嗎?
本以為兩個老闆相互認識,兩廂打狗看主人,或許會不計較她這個小人物的小過失,現在完了,自己怕是要倒黴了。
“你們認識?”陳瑞看著聶瑤若有所失的表情問。
聶瑤搖搖頭,畢恭畢敬地退開,神情難掩失落,那樣子倒像是受了委屈。
陳瑞望了眼門口,心說:看來靳恆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好,免得下場像他哥哥一樣。
他又瞥眼瞧了瞧聶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靳恆遠開車上路,失約的人終於來了電話,在電話裡一再說著客氣道歉的話,這樣的話讓靳恆遠心裡更不好受。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習慣性地讓自己腦子忙起來,不去回想那些禮貌疏離的託詞。
他一路想著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最近半年真的是太忙了,忙就容易有疏忽,他試圖在頭腦裡捋清一件件事,最後終於想到,自己的網路科技公司已經有大概三四個月沒去了,他煩惱地想,不能再這麼不管不問了。
週一,公司裡。
聶瑤一早到公司就聽到訊息,今天靳先生會來。
副經理心急火燎地要求所有職員把各自的分內工作寫份總結,要是靳先生問到誰,誰答得不夠利落,副經理表情陰陰地放狠話:“後果自負。”
可大家基本不把副經理的這種威脅當回事,因為這個公司裡,他的權力有權。
相對其他女職員的竊喜,聶瑤卻有幾分擔憂,她做賊心虛般地把這事往自己身上聯想。
公司最近半年的運營狀況不太好,同事們私下都在議論有可能會裁員。
天知道聶瑤是有多在意這份工作,她趕緊開啟電腦寫總結。
可是,她卻遲遲打不出一個字,她的工作基本上是屬於那種整天都在做事,忙個不停,卻不知忙的都是什麼,細想之下,全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雜事。
儘管如此,聶瑤仍絞盡腦汁把雞毛蒜皮的雜事轉化成書面的官方用語,像應戰一樣在心裡武裝著自己。
但是,上午大老闆根本沒來。
午休時,辦公室的幾個女職員坐在一起,邊補妝邊竊竊私語,期間不時傳出嬉笑聲,不用細聽都知道她們在議論什麼。
靳先生半年前天天都會來公司辦公,當時可沒見她們對他有這麼上心,現在這樣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那就是大老闆身份被揭底,居然有個資產數億的企業繼承到手,身價陡增的同時,個人魅力也跟著翻了若干番。
原本就是個被人惦記的鑽石王老五,現在變成了街知巷聞的鑽石礦,是不是王老五都已經無所謂了。
聶瑤在心裡暗歎:金錢真是個好東西,使擁有的人也能跟著閃閃發光。
下午剛到上班時間,靳恆遠就來了。
因為太久沒出現而使場面稍顯隆重,所有員工都起立鼓掌歡迎,畢恭畢敬地打著招呼。
靳恆遠不喜歡別人以職位稱呼他,所以早以前就要求大家都稱呼他“靳先生”。
這位年輕的老闆今天穿著很隨意,與寫字樓裡的其他男性職員有著明顯的區別,他沒有打領帶,藏藍色的襯衫領口敞開一個釦子,臉上沒有做老闆的盛氣凌人,也沒有端老闆的架子,只有舉手投足間沉穩的幹練,顯出些不怒自威的領導氣場。
他面帶笑意地與大家揮揮手,目光兜轉間不經意地觸到了一雙目光怯怯的眼睛,那雙眼睛很好看,黑亮亮的,裡面似乎帶著含情脈脈的柔情,可稍一定神便看出,那不是柔情,是畏懼。
靳恆遠不自主地定了定目光,見那雙眼睛的主人立刻低下頭,同時緊張地攥緊了身側的衣角。
一瞬間,兩個形象在頭腦中豁然重合。
靳恆遠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坐在辦公室裡仔細翻看公司最近的業務狀況表,越看越不悅,很多專案前期商洽不充分,後期補充乙方不買賬,導致拖延擱置,浪費人力物力,長時間見不到收益。
靳恆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