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婉聞言大怔,半晌沒有說話。片刻後皺眉說道:“先去吃飯,此事以後再說。”二人這才發覺腹中空空,一齊下樓。唐妙婉獨居於此,向來都是自己做飯;唐承歡新得寶劍,忍不住手癢,在院子裡練起了“*劍法”。小樓前灶火炊煙與寶劍寒光兩相輝映,倒象是一幅其樂融融的溫馨居家圖。
此後唐承歡每日必至相思小樓,“巧打”的手法和輕功逐漸精深,只用了半年時間,唐妙婉所會的暗器功夫已傾囊授畢,剩下的只能靠他堅持不懈的苦練來提升技藝了。
唐妙婉思慮了數日,答應不再找小童來試功,但也不用他,而是向他傳授了修煉“噬心竊魂*”的內功心法。因這套功法須得*衣服坐練,便讓他自行每日睡覺前練功三遍,間中有什麼體會,詳細說給她聽。
唐承歡本就將“噬心竊魂*”視為邪術,對這套內功心法自然也在心裡排斥,但想想可令她不再難為那些小童,只得橫下心答應下來。他生怕自己會因練習這套內功而變成一個怪人,不敢真的照她吩咐勤練,只是每日睡在床上時暗自推測心法當中的含義,然後想象一番練功體會的說辭,次日再去胡扯搪塞一氣。久而久之,他對這套心法已能倒背如流,睡夢中常有飄飛在雲端的感覺,睡眠時間也越來越短,往往只睡兩個多時辰,便能整整一日精神奕奕。他不知這變化從何而來,只能將其歸功於唐義所傳的那套養生功法。
唐妙婉原是因對這套內功多有不解之處,才想到讓他也練這套內功來加以應證,聽他的胡說,也分辨不出真假。後來覺得對自己練功毫無幫助,也就不再要求他每日必復。
但二人相處已成習慣,唐承歡依然日日前往,相思小樓下的庭院倒成了他真正的練武場。二人在這諾大的唐門裡兩種不同形式的寂寞,卻在不知不覺中從對方身上找到了一絲依賴和安慰。
唐九爺定期找唐承歡談話,時有關懷之語。唐承歡雖知他心口不一,但好話聽得多了,卻也不由自主淡了對他的惡感。入秋時,被唐門強逼而來的窮少年們不大不小的鬧了一場,又是唐九爺出面好言相勸,暫時息了眾怒。不過此後領頭的幾名窮少年陸續莫名其妙的失了蹤,再也沒有人看見過。
唐冷也開始親自向他傳授醫術。唐承歡漸有城府,既不問何時方能學習用毒,也不問秦寶兒的訊息,只管一心學藝。師徒間除了醫理問答,絕無多餘的話。唐冷博學多識,又嚴以律己,令他暗地裡佩服不已。
唐承歡悟性極佳,數月之後,已能提出讓唐冷須思索後才能回答的問題。如此過了一年半,唐冷只要出診,總把他帶在身旁,先讓他拿捏病人是何病症、如何行藥,然後再指出有誤之處。到後來指點愈少,幾乎均由唐承歡自拿主意。
唐冷出診的物件只有兩種,武林豪強或者高官人家,尤以官宦人家為主。唐承歡跟著他行醫,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宋朝官員,其中最引起他注意的,則是彭山縣令………上有皇帝御賜“清明廉潔”金匾、下有當地鄉紳聯名進獻“一心為民”牌坊的清官齊振元了。
這位縣太爺官職雖小,但美名遠揚。有一次身患重疾,遍尋名醫不見好轉,最後託人來請唐冷出馬。唐冷二話不說,帶上唐承歡連夜出診。
唐承歡第一次見到這位齊縣令的時候,見他雙目深陷、印堂發暗、身子嬴弱,當是積勞之疾,正待上前替他把脈細查,卻被唐冷叫去門外等候。他從不違逆師傅的吩咐,也不多嘴詢問原因,應聲出去等著,過了好久才見唐冷走出來。
唐冷瞧了他一眼,破例解釋道:“齊大人是有名的清官,病因自然是積勞成疾。這病關鍵須得將養,對提高你的醫術幫助不大!”唐承歡點頭稱是,心頭卻想:“假若每個官兒都象這位縣太爺一般廉潔愛民,這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多的乞丐和窮苦人家了?”他聽多了百姓暗地裡議論宋朝官員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事,對這難得一見的清官也就特別有了尊敬和好感。
此時唐承歡已年近十五,在這年的夏天裡猛然長高了個子,唐義給他準備的服飾也改為成年男子的冠袍。他這幾年以來白天盡在屋子裡習文學醫,早晚練功時又沒有太陽照曬,膚色略顯有些蒼白,但卻因此透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魅力,唐門內外不論男女,看見他時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後來唐門中的下人們私下調笑時有個謎語:“有時看來如冰,有時瞧著似玉,男子見了想哭,女子見不著想哭……”說的就是他!
也是這一年,唐九爺開始傳他刀法。唐九爺的刀法迥異別家,首先就是他用的刀,只有一尺七寸長,比常見的大刀短得多,比常見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