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崖底樹繁葉密,下面又是積著厚厚腐葉的沼澤,想是阿嬌掉下去時先被樹枝阻擋卸去一部分衝力,又被下面厚軟的沼澤樹葉緩衝,才得以倖免於難。我尋著她時,身子才浸入泥水中一大半,還知道嗷嗷呼痛,於是我趕緊將她救回唐門……”唐承歡大喜若狂,急道:“阿嬌沒死,那可太好啦!我去追順娃子回來,他不用逃亡啦!”說著便要衝出門去,手腕卻覺一緊,被方洪亮拉了回來,聽他道:“阿嬌的生死,已不關你那好朋友的生死了!”
唐承歡掙脫不得,奇道:“什麼意思?”
方洪亮道:“我聽說了唐九爺將你那好朋友的娘害死的事啦,別說阿嬌摔得周身骨斷,將來可能成個癱子,就算身上毫髮無傷,以唐門的行事作風,也絕不會放過你那好朋友!何況她眼下能不能逃過死劫,還說不準。”
唐承歡大震,道:“啊,阿嬌全身骨頭都斷了?可……你是神捕啊,又親眼看見了事情經過,若肯幫張順澄清一切,他就不會是死罪吧?你……你不肯麼?”
方洪亮自嘲一笑,道:“小兄弟,你身在唐門,還不清楚江湖險惡?唐九爺已害死了你那好朋友的娘,就算他明知是錯,也會一錯到底,斬草除根。何況阿嬌受了這麼重的傷,便是有十個張順,唐九爺也會將他趕盡殺絕。而官府要依仗唐門做許多事,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只是一個小小捕頭,比起唐門來說,連根小手指也算不上,就算有心救你那好朋友,也是有心無力啊!”
唐承歡陡然來氣,嘲笑道:“原來你這捕快只是做做擺飾,騙些餉錢罷了!”
方洪亮嘿嘿一笑,竟不動怒,轉了話鋒道:“你可知我一來青城山,便向唐九爺借了幾樣唐門製作的暗器?而且都是極厲害的暗器。”
唐承歡心頭一凜,暗道:“他突然提這個做啥?”情知這人既是神捕,必然說的話都有意圖,當下按耐住氣憤,冷靜下來從容應對,道:“九爺沒當你是外人。”
方洪亮笑道:“那倒是。但這幾樣暗器厲害是厲害,可全都靠的是出奇制勝,也就是說,沒見過的人,哪怕他功夫高強,也難免被暗器所傷,但若知道這暗器底細的高手,想要躲避,就容易了。那夜你也瞧見了,那‘崑崙山’的女妖莫非真已成精,能夠未卜先知?我才拿出‘追魂笛’,她已疾速後退,似乎對唐門的暗器熟悉得很吶!”
唐承歡心道:“原來他早就懷疑我知道事情真相,來我這探聽虛實,我該不該告訴他?”心想他若能抓捕了秦寶兒,以後便不會再有小童被害,但心裡又矛盾之極,想想秦寶兒對自己一直挺好,何況她還有可能是張順的媽媽……正在心頭糾結不清,又聽方洪亮道:“且不論那妖女是不是真的‘仙人’,就算她只是地方豪強當中的某個凡間人物,我也不敢抓她的!”
唐承歡心裡雖然糾結,但聽他這番話,氣又上衝,嘲笑道:“你這捕頭做得太也清閒,看來‘神捕’二字,多半是以訛傳訛了!”
方洪亮輕嘆坐下,道:“我這神捕二字,是靠抓獨行大盜、江湖草莽得來的,若我非要跟象唐門這樣的地方豪強對著幹,不曉得早已死過多少回了。不過好在,有了這神捕二字,無論走到哪裡,當地豪傑總要給我幾分薄面,我雖不敢輕易對他們動真格的,但他們也多少會收斂一些,我能起的作用,僅此而已!”
唐承歡雖在心裡開始瞧不起他,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他說得在理,心想以唐門這樣的勢力,若不願交出秦寶兒,地方官府又與唐門連成一氣,這捕頭單槍匹馬,縱有天大能耐,又能如何?不過心頭對他的輕視卻難消去,譏諷道:“百姓還望著‘神捕’來除暴安良,誰知與其盼著神捕,不如自己提把刀子防身還實在些!”
方洪亮自嘲一笑,道:“小兄弟,明日我便要動身回成都,相信憑方某來此走了一遭,唐門後山‘妖怪’吃小童的事也不會再發生了。希望你能保持住這份俠義之心,無論身邊的人怎樣,別失去了自己心底的善良!”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袱,道:“這老鷹糞我替你掏來了,希望能治好你姐姐的傷!”
唐承歡心裡煩亂,猶豫不接。方洪亮呵呵笑著,將包袱放在桌上,穿窗而去。
次日的功課取消,“藥局”內的善醫高手全被調去給唐阿嬌診治,唐十一也親自出馬,連續一天一夜,沒有跨出過給唐阿嬌診治的房門半步。
其餘人馬四出,去追查逃亡的張順。唐承歡留了心眼,暗中打聽,奇怪眾人皆未提到張順騎著白馬出逃的事,再問方洪亮的去向,說是這捕頭昨夜突然離去,託唐福給唐九爺帶話,說他拜謝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