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絕不會在小事面前亂了方寸。
“好,好,我就等你一句話!”朔長風餘怒未消,但願意借坡下驢,給林軒面子。
“謝謝朔先生。”林軒點頭致謝。
“我到湖邊走走,透透氣。”堂娜藉故要走,免得林軒尷尬。
林軒立刻舉手示意:“堂娜,幫我個忙,帶朔先生熟悉一下雄巴村和兩湖的情況。你是半個主人,他是客人,這個地主之誼總是要盡的。”
堂娜會意,向朔長風做了個“這邊請”的手勢:“朔先生,中國古人最愛秉燭夜遊,瑪旁雍措湖的夜景極美,外地遊客來了,全都流連忘返。我雖然不是個好導遊,但也可以陪朔先生四處走走看看,不辜負藏地好景。”
“你——唉……”朔長風欲言又止,跟著堂娜離去。
林軒沒有急著進屋,而是一個人靜心站在那裡,體會著藏地的寂靜暗夜。擊殺忍者,並未讓他覺得有絲毫的快意。恰恰相反,他心裡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他將朔長風與藍冰分開,正是為了解決眼前的矛盾。
診所內的燈突然熄滅,幾秒鐘後,林軒背後的門被輕輕彈響了兩次。
“不知為什麼,我最近經常感到剎那間的極度恐慌,彷彿有猛獸貼著後脊背站著,但回頭去看,卻又空無一物,只是將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往往這時候,我會熄滅一切亮光,隱身在黑暗裡。唯有黑暗,能給我一絲絲慰藉。”那是藍冰的聲音。
林軒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大敵將至,但己方卻摸不清對方路數,看不到對方蹤影。那種怕,比死亡更令人坐臥不寧,就像在臥榻下塞了十幾個*一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被炸成碎片。
“是因為高原王?”他問。
那個名字令藍冰沉默了許久,最終以一聲長嘆作為預設。
昔日的江湖,曾出現過許多以“王”命名的大人物,比如手握重權威震西域的第一封疆大吏“西涼王”、嚇破日酋狗膽的“暗殺王”王亞樵、一個人踏遍全球墓穴的“盜墓王”楊天……真正的王者不必露出廬山真面目,只要一張字條、一個電話、一聲咳嗽就能鎮住全場,讓三山五嶽的豪傑們俯首聽令,以能供其驅使奔走而自豪。
能成為王者的,都是一個時代的頂尖人物,深不可測,高不可攀。
“該來的總會來,避不開。”林軒說,“但你也不要過分擔心,天塌下來總要有人頂著。”
“那個頂天的人,是你嗎?”藍冰幽幽地問。
“我?”林軒自問,然後默默地笑了。
“我研究過你,從梵天會獲得的各項資料看,你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小人物。就拿眼前的事來說,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朔長風並調動他到這裡來,當今世上,只有幾個人能做到。那幾個人,除了江湖大佬就是大國重臣,年齡都在六十歲以上,跟你的身份完全搭配不起來。後來,我從一些特殊渠道獲得訊息,你就是——”藍冰深吸了一口氣,才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個名字,“將、軍、令。”
“有趣,有趣。”林軒低聲回應。
《將軍令》是中國民間器樂合奏《絃索十三套》之一,為古箏曲,在清乾隆、嘉慶時代以前就已流行,最早可以追溯到唐王朝皇家樂曲,流傳至今一千多年。它主要表現的是古代將軍升帳時的威嚴莊重、出征時的矯健輕捷、戰鬥時的激烈緊張等恢弘壯觀的大場面。
“有趣嗎?”藍冰再問。
“我聽過那名字,一個威震天下的潛伏者,極為有名,但誰都沒有見過他的真容。你看我像他嗎?你見過他嗎?呵呵……”林軒反問。
藍冰沒再回答,又隔了一陣,才低聲自語:“他是個大人物,我當然沒見過他。但是,我知道他是那種單手擎天、腳踏四海的大英雄。放眼天下,能對抗高原王的,只有他。如果你是他,我就安心多了。”
林軒若有所思,沉吟著回答:“心安才會安心,人只能自己保護自己,而不可能把未來完全押注在別人身上,那樣只會失足落空。”
他的話,隱約暗指駱原。
總的來說,他對駱原的印象並不是完美無缺的。
“我沒有,恰恰相反,我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去保護他,因為他不是江湖人,生活中從來沒有血火殺戮。不過這種生活也快結束了,我們退出江湖,永遠不再回來。從此以後,無論是苗疆還在藏地,再不見大煉蠱師藍冰了。”藍冰的語調忽然歡快起來,應該是想到了未來無憂無慮的新生活所致。
林軒記得,駱原描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