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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咬牙切齒地吼出來:“先解鎖,後放人,否則就大家一起完蛋!”

小霍手底一緊,刀刃抹進了卡勒的面板,一串血珠無聲地滑落,跌進蛇堆裡。

“你真的不怕死?”小霍沉聲問。

“死也要先拉兩個墊背的再說,莊園外圍三十公里之內,全都是青龍會的人。我死,你們也活不下去,不信你就殺了我試試?”卡勒有恃無恐,根本不把短刀看在眼裡。

就在兩人對話之間,蛇群因人血的刺激而群情激奮,從四面八方撞擊那玻璃內壁。驀地,玻璃內壁發出“喀喇”一聲響,竟然出現了一條半米長的裂紋。

顧傾城發出一聲驚呼:“壞了!”

剎那間,洞頂上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青山不改妝容色,流水長東且徐行。才女應上凌煙閣,不破強敵非英雄……我知道這次西行,必定是粉身碎骨之結局,但我沒得選擇。究其實,人生在世,無法決定自己何時生,但卻可以決定自己如何死。死是最容易的,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了。這一回,永辭長安,我去了——”睡夢中的寶鈴猛地嗆咳,身體因劇烈咳嗽而佝僂成一團,如一尾擱淺的小魚。

關文輕拍她的後背,終於使她再次平靜下來。

她伸出右手,十指全都聚攏在鎖孔四周,用兩根拇指的側面夾住鑰匙,其餘八指翹起外翻,如同一朵開放到極致的睡蓮。

當她反方向擰動鑰匙的時候,口中慢慢哼唱著一支古樸的小調。

關文凝神細聽,她唱的是:“晚日照空磯,採蓮承晚暉。風起湖難渡,蓮多采未稀。棹動芙蓉落,船移白鷺飛。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

那是南北朝時期是樂府詩舊題中的《採蓮曲》,為《江南弄》七曲之一,由南朝梁簡文帝蕭綱所作,全詩情韻流動,寫出了江南的美麗風光。

“敕令即開玄門陰陽寶瓶印,陰陽相生,緩緩不息;陰陽相剋,山崩海離……咄,開!”寶鈴發出一聲斷喝,白銅柱突然自正中分離為兩半,一塊成年人巴掌大的青黑色東西赫然緊貼在右側那一半上。

“鎖開了,鎖開了,給我,給我……”卡勒叫起來。

關文拿起那東西,稍加端詳,便明白這是一塊刻著古代甲骨文的龜殼。

甲骨文是中國已發現的古代文字中時代最早、體系較為完整的文字,主要指殷墟甲骨文,又稱為“殷墟文字”、“殷契”,其來源地為安陽殷墟,即今天的河南安陽小屯,是中國商代後期(公元前前14~前11世紀)王室用於占卜記事而刻在龜甲和獸骨上的文字。

龜殼儲存得相當完整,正反兩面都刻著難以辨認的文字。

“把他們弄上來,快點!”顧傾城的手銬也被開啟,但她不敢妄動書架上的按鈕,免得誤碰了其中某一個,將洞壁弄破,害得關文和寶鈴送命。

“我說了,先把那東西交給我再說。”卡勒異常固執,完全不顧別人的威脅。

玻璃內壁發出第二次巨響,十幾條三角頭、紅綠花身的長蛇繞著內壁遊走,不斷地甩頭撞擊,內壁岌岌可危。

突然,在關文頭頂一尺高的地方,內壁被撞出了拳頭粗的洞,一條灰蛇當先鑽入了玻璃罩子內,身子垂下兩尺,蛇頭昂揚,鮮紅的蛇信向著關文的鼻尖反覆吞吐。當它張嘴時,尖銳的毒牙在嘴裡發出森森白光。

立刻,關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完了,這下在劫難逃了!”

按照心理學家的說法,人在瀕死之前,往往腦子裡會突然浮起一些怪異之極的事來。此刻,關文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威脅了,從前還有一次,死神已經將鉤鐮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對許多磨得雪亮的解腕尖刀。

“是的,那一次,就是那一次……”他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束稻草那樣,集中注意力回想那件事。

“山頭……鷹……我被捆在柱子上,敵人的刀尖是涼的,像冬天的冰錐一樣遊刃有餘地穿入我的身體。那些刀太銳利,在我的骨頭與肌肉的連線處輕巧地滑過去,我感受不到痛,可……可身上的肉一塊塊被剝下,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疲倦……我看到劊子手揮動手臂,他們託在手上的肉飛向天空,便有老鷹唳叫著俯衝而下,抓住那塊肉,重新振翼高飛……那是我的肉啊,那是我身上割下來的肉啊……”

關文突然憤怒地狂吼出來:“還我的肉來,還我的命來!”

在他的潛意識中,毒蛇的威脅已經變得不重要,那種刀刀割肉的痛楚、恐懼、屈辱完全佔據了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