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招搖了?”肅王挑眉。
王鶴答,“正是如此。說實話,皇后是我王家人,當年選太子妃時又選中了八娘,已有不少不善的目光。王家一向本分守己,並無意展露風光。如今,這勢態,就像在我前後架了火爐子,烤得心慌急燎的。”
“誰不知王家多俊傑美女,也是該著你們的。放心吧,不用你開口,本王先去問問母后。她要是同意,事情就好辦了。聖旨一道賜婚,其他人還能說什麼。”肅王主動攬下,要說媒,“好事成雙,等過了這陣,十姑娘和蕭家二郎的親事幹脆也一起辦了。”
“此事不急,不急。”王鶴推辭。
“依本王看,這事比求娶公主,過繼兒子要急一些。昨晚上本王跟敬王吃飯,他言辭之間對二郎的婚事很為著急。想想也是,最優秀的一個兒子早過了成親的年齡。本以為皇上有招他為婿的意思,可要提早提了吧。無論如何,今年要是再沒信,蕭家打算自己開始張羅了。本王跟你說,好女婿是要抓住的。”肅王做個五指成勾的握緊動作。
王鶴失笑,“王爺還是這平易近人的性子。”
肅王呵呵捋胡,“走,上你家,吃野味。我聽陳大人說,如今興在府裡闢出一片地,留著讓它長草,再扔幾對兔子放養,就地架火烤來吃,別有一番風味。宰輔大人,你那兒有沒有?”
兩人說著話,走遠了。
第二日早朝時,將元澄軟禁在家的旨意頒佈,群臣事先都得了訊息,知道皇帝鐵了心,反對只會讓事態激烈,所以也沒人說不。橫豎這事還在查,解了職也不容易復起,軟禁了也等於坐牢。
元澄回到府裡,見一派冷冷清清的景象,知道是收拾過了。
“大人,您可回來了。”銘年跟在元澄身邊,“這一個月都不知您的下落,把我們急壞了。不過,如今瞧著您好像沒遭罪,還好還好。”
“除了不能隨意出入,是還好。”元澄的笑容依然溫潤,“墨紫呢?”
銘年就等著被問這話呢,“大人,我跟您說,您一定要好好說說她了。這些日子每晚都到天快亮才回來,一個姑娘家,還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有落英和贊進跟著,我看她叫人賣了都不知道。”
元澄沉吟片刻,“是嗎?”
“是啊。我想說她,但她一早又出了府,一整天都別想見到人。”銘年越來越有管事的樣子。他用這樣埋怨的方式,表達對家人的關心。
“等她回來,我問問。”元澄從善如流。
“大人要問,問李硯就是。”門外進來李硯,張震和韋岸三人。
“騰郭和歐陽先走了嗎?”元澄請三人落座。
“是,一切照原定的計劃,未有意外。”李硯笑眯眯的,一點都不擔心現下被軟禁的狀況。
“李老回府,對我卻是意外。”元澄正色,“先生不該回來的。”
“我留了乙單在那兒。況且大人出事,讓老頭子等訊息,老頭子是絕對不幹的。大人不是最知道我是個倔老頭。”跟隨以來,一直希望元澄能順應時勢成就一番大業,屢勸屢敗,屢激屢灰,結果卻是柳暗花明。他的倔強還是起了點作用的吧。
“墨紫可是為了聯名摺子日日早出晚歸?”其實,不問他也知道。
“正是。今日為謝太學那些學生,出門應酬去了。大人能放回來,墨紫姑娘當居首功。這些日子腳不沾地,全都是在替大人奔走。每日回來醉得不省人事,不過為多幾個簽名罷了。”李硯欣慰,“大人有此紅顏知己,是天大的福氣。”
元澄眼中微閃,“元某本已了無生趣,自遇她起,常常想今後的日子。”
銘年哎呀打自己腦袋,“墨紫姑娘是為了大人才跑出去應酬喝酒,怎麼沒人告訴我一聲,害我以為她自己逍遙自在去了。”
“不是不說,而是沒機會說,各忙各的,哪有工夫閒磕。你小子一向機靈,這回恁呆了。”張震調侃銘年。
“無妨,等墨紫回來,把這小子五花大綁交給她處置就是。”元澄笑了笑,“橫豎墨紫想揍他很久了,舊帳新帳一起算。”
“大人,饒了小的吧。”銘年哀嘆。
眾人笑過,開始說正事。
四更天的時候,元澄還在書房看書,突然聽到外頭腳步聲,且有人說話。他走出去一看,贊進扶著墨紫,墨紫非要自己走,在那兒甩手。
落英拿了燈籠,跟在後面絮絮叨叨,“贊進,你扶扶穩啊,萬一摔了她。”
“她喝了多少?”元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