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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似有若無、淺淺淡淡地擱在心底,但是我始終掩飾得不露半點痕跡,看看今時,想想當初,我更是對自己的演技佩服不已,否則要我如何面對方成定局的曉茵與善謙。我可不想為此毀了我季雪凝的“一世英名”。

“趙醒仁你該不會說曉茵同你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我收回思緒,又想到方才趙醒仁的話題。

“你說呢?”他挑挑眉毛,以複雜的眼神望著遠方,“至少,仇家會比較接受我的資格條件!”

這是事實。趙醒仁家世甚好,除了經營貿易外,趙家一門即有三人任職於中央政府的高層單位,可謂是政商合一,無往不利,這等家世確實是仇家樂於高攀的,再說醒仁的人品也是不差,就唯獨他那深沉的眼光,常令我們有莫測高深的感覺,我們熟悉他,卻不瞭解他。

回到家,天色已接近暗沈,我穿越了前庭,前腳才一踏進客廳,就被一陣嚷嚷當頭淋了下去。

“你今天一整天都野到哪兒去啦?”老爹吹鬍子瞪眼地吼住了我。

“沒有啊!只是去曉茵家玩 ”我慣用的籍口。

“胡說八道!曉茵剛剛才搖過電話問你在不在,哼!想蒙我也不費些心思找其他理由。”老爹明知道我的底細,卻又喜歡問東扯西。

“爹——”我撒嬌地跑過去,扶了他坐下沙發,說:“我已經長大,有能力照顧自己了,求求你別這麼不放心,別人見了會笑話我的。”

“笑話?!”老爹今天鐵是吞了炸藥,又是滿瞼怒容說著:“要是我就這麼放任你同姓俞的那夥人胡鬧,那才讓人笑話我這堂堂的天津市教育局副局長,竟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教好,一天到晚學人家鬧學運、搞遊行,你要我這老臉擱哪兒呀?!女兒。”

“爹,告訴過你幾百遍了,我前些次參加的活動純粹是被同學拖去湊湊熱鬧、壯壯聲勢,再說,俞善謙他們‘中國青年愛國學社’辦的活動可是理直氣壯、條條有理——”

“這群嘴上無毛的小夥子懂個屁呀!”

“不準說粗話,有損您老人家的地位。”我趕緊陪些笑臉再扮些鬼臉。

“哎——”爹嘆口長氣,又莫可奈何地搖著頭,說:“都怪你娘早逝,而我又忙於公務,你哥哥又放洋在外,在疏於管教下才使你今兒個沒半點女孩樣兒,看看人家曉茵,端莊嫻淑又溫柔得體,不像你,個性大刺剌地沒個忌諱,又凡事喜歡強出頭——對了,你今天究竟有沒有到姓俞的那個社團去?”老爹終於繞回重點了。

“沒有——”我挽著爹的手,肯定的說,“上午我是去圖書館找資料,準備報考幾所大學美術系,而下午,則是到月眉湖練素描,放心吧!最近我可忙得很,沒時間去做您擔心的事。”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父親這一聽,頓時鬆口氣咧著嘴,慈愛地對我笑著,“怎麼?!決定考美術系啦!”

“嗯——”我點了頭,有些擔心地問著:“爹,您不反對吧!”

這話問得也是多此一舉,因為我爹向來是作風開明,尤其他本身位居教育單位,對減少文盲的推行不遺餘力,更何況是難能可貴的大學教育,只不過前陣子他曾多方暗示我,北平師範大學的中文系挺有名氣的,其實我爹那一肚子主意早就被我看得徹底。

說穿了,不就是希望藉由中文系裡古典、浪漫的詩詞把我變成個溫柔含蓄的女性。

“要是全中國女性都一個樣兒,那多無趣啊!爹,想想這世上有幾個季雪凝哪?!這麼特殊的美人就剛好是您女兒,唉呀!說有多幸運是吧!”我曾經三番四次地灌輸我爹這等思想,當然,他老把它當廢話,根本不搭理。

而今日,太陽卻打西邊出來——

“罷了、罷了——”爹搖搖頭,說:“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及打算,爹只能告訴你,不管日後發生任何困難,這個家永遠會助你度過難關,所以,千萬不要強自隱忍、自己承擔——”爹滿是憐愛的眼光,撫著我的頭說,“雪丫頭,你永遠是爹的心肝寶貝。”

爹的這番話,聽得我一晚上激動不已,自小到大,爹從來沒這般的感情流露,而我也習慣了他那半嘮叨半嚴厲的關心,或許他已意識到我即將步入人生另一階段的成長,難免心中感觸萬千。

但,爹太庸人自擾了!雖然我個性好動,但卻始終沒有到外地求學的念頭,因此,我早就打算以天津南開大學為我志願上的第一目標。

隔日清晨,我就讓仇曉茵催魂似的電話給催出了門,一路連跑帶滾似地來到她的家門,其實不遠,只隔著三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