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雖然他在民間威望極高,但是皇室宗親和朝中大臣裡很多人不把他放在眼裡,以為他不過是一個任南後捏圓搓扁的泥人罷了,所以對他多有不敬。
想到這裡,他恨恨道,“我擺佈別人也許不行,但是你,我還不放在眼裡!”
他轉過身,不再去看安寧郡主,只是道,“回東陽宮。”
慕雪瑟最後看了安寧郡主一眼,只見安寧郡主一邊怒罵一邊痛叫著,她那水紅色的衣裙垂在雪地上,紅得刺眼。
到了這個時候還分不清形勢,真是無知啊。
忽然,安寧郡主抬起頭怒視著她,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拆骨剝皮。、
慕雪瑟笑了,這樣的眼神她曾經在別人的眼中看到過很多次,比如慕雪柔,比如慕雪雲,再比如施夢悠,但是她們的下場都不怎麼好。
她回過身,陪著莫熠往東陽宮走。
也許是氣得狠了,莫熠看著自己身邊這兩個南後安排的內侍也不順眼起來,他冷冷道,“你們走吧,不用陪我,有公孫姑娘就夠了。”
那兩名內侍互看一眼,想到剛剛安寧郡主的下場,他們還是不敢違逆太子,都退走了。
慕雪瑟上前一步,扶住莫熠繼續往東陽宮走,莫熠苦笑一聲,“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沒用?”
“怎麼會。”慕雪瑟笑了笑,“你剛剛不是幫了我麼?”
“我想就算我不幫你,你也總是有辦法脫身的。”莫熠嘆氣道,“慶王,昌王,還有燕王,你覺得皇后最有可能選中誰?”
這是所有身在局中的人,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照目前看來,皇后娘娘最中意的必是昌王無疑了。”慕雪瑟道,“所以沈獨才會向安寧郡主示好,只怕是南家有意讓沈獨娶了安寧郡主,沈獨是南晏義子,這也就算是昌王府和南家聯姻。這樣皇后才能更放心地選擇昌王。”
“果然是如此呢。”莫熠笑了笑,“慶王和燕王怕是白來一趟了。”
慕雪瑟卻是搖搖頭,“慶王不提,這個燕王卻不是個簡單的。”
“哦,怎麼說?”莫熠感興趣地挑挑眉。
“你看他今天在宴席上明知我是你身邊的,卻說要認我做義妹,這舉動傻不傻?”慕雪瑟笑問道。
“是極傻。”莫熠當時都奇怪燕王怎麼會有這麼蠢的舉動,他心念一動,“你是說——”
“不錯,就是太傻才有可能被皇后看中,昌王性子急躁,脾氣暴虐,在他的封地上名聲極為不好。而且他這次的表現顯然是對皇位野心勃勃,這反而會讓皇后有所忌憚。”慕雪瑟想到安寧郡主那脾氣和性子,只能嘆氣,“可這個燕王卻一直默默無聞,如果人再笨點,那要比昌王好控制的多。只可惜過猶不及,他太過刻意了。我都輕易看出來了,不知道他這番作戲能不能入皇后的眼。”
“那是你眼光太毒,”莫熠搖頭笑道,“至少你不提,我是沒看出來。”
“你不一樣,你一直養於深宮,雖知人心叵測,卻少見那真正的勾心鬥角,朝局的爭鬥上,明面上往往風平浪靜,可是在那平靜之下卻是刀光劍影,每一個人所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精心策劃設計出來的。”慕雪瑟淡淡笑道,“而南後與你不同,這種作戲,她見的多了,燕王絕對不是演得最好的那一個。”
“那麼誰演得最好呢?”莫熠笑問道,“莫非是靖王,一演近二十年,的確難得。”
“是啊,那要極大的隱忍和耐性。”慕雪瑟嘆道,換成是她,只怕也是做不到的,“就算如此,南後也還是不信他。”
“可是南後卻沒發現,他的身邊居然會有你這樣的謀士。”莫熠笑道,“只怕他還有更多的實力沒有展示出來吧。能在南遙的馬車上動手腳卻不被抓到任何痕跡,這可不容易,要知道這皇宮裡的一舉一動向來是都在皇后眼皮底下的。”
“怪只怪皇后從來沒有往他身上想過,只往你和裕王身上查,自然是什麼也查不到。”慕雪瑟輕笑道,這也是當初她不讓裕王和莫熠插手的原因。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他想要那個位置麼?”莫熠忽然道。
“想。”慕雪瑟坦然回答。
“你想給他那個位置?”莫熠偏頭目光沉沉地看著慕雪瑟。
“是。”慕雪瑟沒有否認。
“呵呵,我父皇的皇位本來就該是當年眾望所歸的隱太子的,若非皇后當初矯詔毒殺了隱太子,我如今又怎麼會坐上這太子之位。”莫熠微微苦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