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身邊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當年的真相的,比如辭官歸隱的前內閣首輔公孫青,比如鎮國公慕天華,比如從小就一直照顧他的染墨,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問過他一句。
卻想不到,如今為了九方夢,染墨會提起這件事情來。
九方宸頓時無話可說,只能無可奈何道,“你們若是想去,就去吧。”
染墨向著九方宸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等染墨走之後,九方蝶才走了出來,她帶著怒意走進書房,她沒有想到,不止是浮生和江明,就連染墨和江楓這種早就極少涉及世事的人都要去找九方夢。原以為她早已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成功地讓他們忽略了九方夢,卻想不到只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
但大概她唯一能夠影響的,就只有面前的這個男人,九方宸而已。
想到這裡,九方蝶心中更加嫉妒和憎恨九方夢,身為慕雪瑟的女兒就是好啊,無論犯下了多大的過錯,都會有一群人為她前赴後繼!
“蝶兒,你怎麼來了?”九方宸看著九方蝶進來,立刻放緩了臉色,柔聲道。
“皇上,江明侮辱臣妹!”九方蝶氣憤地說。
“他?”九方宸有些驚訝,“他怎麼侮辱你了?”
“他半點都不把臣妹放在眼裡,不僅不保護臣妹,還嘲笑臣妹自不量力妄想做‘夜’的主人。”九方蝶的一雙鳳眼裡滿是委屈,“臣妹哪裡會想做‘夜’的主人,只是姐姐不在,就想替姐姐管管他們,誰知道他卻這樣對臣妹。”
九方宸皺起了眉頭,他一看見九方蝶受委屈就有些心疼,只能安慰道,“江明陪在夢兒身邊好幾年了,他這人比較軸,只忠於夢兒一人,連朕都叫不動他,所以你也別生氣了。”
“連皇上你都叫不動他們,他們也太大膽了!”九方蝶瞪大眼睛,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九方宸,“皇上,這樣大逆不道的組織實在是太猖狂了,不如皇上解散了‘夜’,也省得他們以後給你帶來麻煩。”
九方宸的臉色微沉,他看了九方蝶一眼,緩緩道,“‘夜’不屬於朕,朕無權解散它。”
“天下都是皇上的,一個小小的‘夜’算什麼!”九方蝶嗤之以鼻。
“它是你母親創立的。”九方宸的臉色更沉了,“除了你母親,沒有人有權利解散它,就連夢兒也不可以。”
九方蝶的臉色變了變,自從她進了皇宮之後,九方宸就對她是百依百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九方宸這裡吃鱉,頓時氣得臉色都白了。
看她這個樣子,九方宸頓時就心軟了,緩和了臉色道,“你也別在意了,若是你想要,朕可以給你派一批暗衛,雖然比不上‘夜’的身手,但也絕對不差。”
“多謝皇上,但是皇上的安危比臣妹更重要。”九方蝶知道不能一直同九方宸硬來,勉強放軟了聲音道,“臣妹在意江明,也是因為‘夜’是母親留下,並不是為了它的勢力。”
九方宸笑了起來,走過來,伸手愛憐地摸了摸九方蝶的頭髮,溫聲道,“朕知道,你母親留下的每一樣東西,都有它特別意義。”
九方蝶溫順地任由著九方宸摸著她的頭髮,這幾個月裡她已經把握住了九方宸這個人,他完全就把慕雪瑟看成神聖一般的存在,他對慕雪瑟的那種執著和推崇完全不輸給浮生,甚至比浮生更瘋狂。
否則,九方宸也不會這麼疼愛她,因為她像慕雪瑟。
九方蝶的眸光閃爍不定,有時候執迷也會成為一種迷障,導致一葉障目。
小東山的桃源山莊中。
染墨和江楓從馬車上下來,去敲桃源山莊的門,當初門前用來設題的沙地已經不見,鋪上了青石板,兩旁還種了青柏。
琰姑娘前來開了門,這麼多年過去,她和琬姑娘始終不肯離開公孫青嫁人,依舊守著他。
公孫青在曾經同慕雪瑟第一次下棋的那間屋子裡接待了染墨和江楓,他一身廣袖白衣,上唇和下頜都蓄了鬍子,依舊坐在輪椅上。等琬姑娘給染墨和江楓上了茶後,他問,“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奴婢想請公子幫忙查一樣東西。”染墨正色道。
“什麼?”公孫青問。
“龍髓。”
公孫青的眉頭微皺,他雖然隱居深山,但是外面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半點訊息,關於這個突然出現,鬧得沸沸揚揚,號稱“得之可得天下”的龍髓,他的確也有幾分好奇。只是因為已經決定不涉世事,所以才沒有過問。
“奴婢想請公子查一查這龍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