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便在桌邊坐了。
在她入女學後沒兩天,那安遠侯府的大姑娘石慧也跟著入了學,且恰好就分在雷寅雙的班裡。兩個小姑娘原就相互有點交情的,如今做了同班同學,加上石慧雖然是天啟軍的子弟,可在許丹陽一事上,她卻是旗幟鮮明地站在雷寅雙這一邊的,因此,二人的友誼如那竄天猴兒一般竟是直線上升。且那石慧雖然隨著父親去了任上幾年,到底對京城勳貴子弟要比雷寅雙熟悉,因此帶著她很是結交了一些朋友。
雷寅雙坐下後,看著花姐,卻是忽地就又想起她昨晚說的話來。她便往李健的身邊湊了湊,低聲問著他:“我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李健原正喝著湯,卻是被她這一問驚得立時嗆咳起來。雷寅雙趕緊站起身替他拍著背。正喂著小石頭的花姐也是一陣詫異抬頭,問著他倆道:“這是怎麼了?”
雷寅雙倒也沒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麼不該問的地方,便抬頭答道:“我問健哥……”
李健趕緊拉了她一把,“你還說!”又清著嗓子道:“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這有什麼不能問的?”雷寅雙頗不以為然,道:“男婚女嫁……”
她話還沒說完,就叫李健伸手捂住她的嘴,衝她一陣無奈搖頭,道:“你呀你,倒真把自個兒當男孩子了怎的?!虧得這會兒馮嬤嬤還沒回來,不然又要嘮叨你了。”
雖然雷寅雙只說了那麼四個字,卻已經能夠讓花姐知道他倆在說什麼了。花姐不禁看著二人一陣狐疑——明明昨兒雷寅雙還那麼斬釘截鐵地說著跟李健不可能的……她心底不禁又燃起一點小火苗。
雷寅雙自是不知道花姐的想法,她拉開李健的手,不滿地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天經地義的事,憑什麼因為我是個女孩子就不能問了?再說,我們可是一家人,關心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啊!難道還要我在人前擺著個假正經的模樣,只能揹著人偷偷來問你?”
她說著,卻是又想著昨晚跟花姐說的那件事,便衝著周圍侍候的人揮了揮手,湊到李健面前低聲道:“花姨總擔心京裡那些人家不知根底,要說起來,三姐姐和小靜姐姐倒是知根知底的,如果叫你在她倆中間挑一個,你會選誰?”
李健立時嗆咳兩聲,忍不住漲紅了臉,扭頭看著花姐求助道:“姑姑,您倒是管管她呀!”
花姐才剛要張嘴喝止雷寅雙,卻是忽地心頭一動,又閉了嘴,也扭頭看向李健——其實,三姐和小靜……也是不錯的選擇……
花姐看來的眼,不由令李健的臉又紅了一點。但他立時擺正了臉色,把幾乎都要湊到他鼻尖前的雷寅雙推回座位上,扭頭對花姐道:“忘跟姑姑姑父說了,昨兒先生問我,明年的春闈要不要下場試試,我答應先生了。”他到底沒雷寅雙那老臉皮厚的功力,能夠若無其事地跟人公開討論自己的終身大事,這會兒早已經連脖子都漲紅了,閃爍著眼對花姐道:“那個,那件……事,等等也不遲。”
花姐那裡還沒說話,雷寅雙已經抬手一拍李健的肩頭,道:“這是什麼話?你參加春闈跟給你挑媳婦又不衝突。你當今兒給你看中了人,明兒就要讓你倆成親怎的?總要給我們一年半載的時間好好了解一下對方的人品和家庭才是,對吧,花姨?”——卻是把昨晚花姐對她說的話,現成地在李健面前又搬弄了一回。
花姐看看她,不禁一陣哭笑不得。
李健也是一陣哭笑不得,伸手過去就是一彈她的腦門,喝道:“趕緊吃你的!吃完了,我送你去學裡。”
他這一句話,卻是才叫雷寅雙想起昨天和小兔的約定,便趕緊衝著外面叫過一個婆子,讓她去門上問問江葦青可來了。
那李健聽了,不由就是一皺眉,問道:“他來做什麼?”
雷寅雙一臉坦蕩地道:“昨兒就說好了的,從今兒起,他要來接送我上學呢。”又對李健揮著手道,“你既然要參加春闈,就且忙你的去吧,我不用你送。”
這邊說著,那邊婆子已經回來了,笑著回稟道:“巧了,才到門上就看到世子爺進來了,問姑娘可準備好了沒。”
雷寅雙立時拿著饅頭站起身,道:“好了好了,叫他別進來了,我這就出去。”見李健起身要說什麼,她一把將李健按了回去,道了句“真不用你”,又在小石頭的臉上親了一口,衝眾人揮著手道:“我上學去了!”便那麼風風火火地跑了。
李健到底不放心,站起身來才剛要追出去,卻是叫花姐把他給叫了回來。花姐嘆著氣道:“且隨她去吧,她現在還小呢。